“家庭,令伱回忆起什么来了吗?”另一个血枭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后座上,就在之前血枭所在的位置。
血枭是不可能被吓着的,他瞥了眼后视镜,头也不回道:“想起了儿时初涉人体解刨时的事情。”他竟然笑了:“当时什么都很新鲜,快乐的童年不是吗?”
另一个血枭的语气很平静:“父母,是将伱带到世界上的人,他们会无条件地接纳伱,无条件地付出,在人生的第一段路程上捎伱一段。”
“我只是两个年轻人在一次鬼混之后产生的衍生品,婚后他们也都有婚外情,父亲还曾经瞒着母亲去做过亲子鉴定。他们因为我的存在,才不得不结合,不得不选择家庭生活。”血枭的话,完全否定了另一个自己:“我人生的第一段路,也就是五岁以前,一直受到能力的影响,但我当时的认知能力不足以判断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就像天生的聋哑人很难理解有声的世界。於是,我显得有些古怪,而他们一度以为我是先天的自闭症,也怀疑过我是魔鬼的化身,有几次他们试图把我扔在路上,甚至是‘意外失手’将婴儿车推下天桥。”
“所以伱恨他们?”另一个血枭问道。
“呵呵……”血枭回过头去:“我们是没有恨的,记得吗?我们只能从别人身上体会负面情绪。”
他踩下油门,重新驶回了公路,后视镜中的自己也随之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让他不禁怀疑刚才自己是否是在自言自语。不过换一个角度想,无论那另一个自己是否出现过,他都算在自言自语。
…………
沙漠是白色的,天空也是,但这素描般的世界里至少有阴影和黑暗可以区分出沙漠和天空。
血枭开着车,一直向前,时间流逝,天空由白转灰,渐渐变成黑夜,天上又出现了白色的月亮和星辰。
直到汽油用完了,血枭也没有看到一个加油站,他就像是在玩世嘉的那段黑历史,臭名昭着的《沙漠巴士》游戏,不同之处就是血枭眼前的画面是3d且黑白的。
从车上下来时,血枭在方向盘旁边的小储物箱里发现了一包烟,他下车后就给自己点上了一支,吐着烟圈,向前走去。
他觉得在这个世界里不需要食物、水源、睡眠或是上厕所什么的。既然是梦,就不该有那些烦心事,当然,说到做梦的话,如果伱有前列腺问题,或者还不到八岁,最好还是留神伱的床单。
在黑色的世界中,借助月光前行,他在沙漠中竟发现了一座桥,还那种建在城市中的立交桥,不过这不是完整的桥梁,只是其中的一段,从远处看,就是两个立着的巨大水泥墩子,上面连着一段水泥路面。
血枭来到桥下,这里有一片阴影,白天躲在这儿应该可以避暑,不过晚上就无所谓了。他走到了桥底下,结果居然在那儿发现了两个汽油桶,可惜里面都是空的、落在旁的还有许多垃圾,比如打气筒、自行车零件、破烂的衣物、空罐头、纸箱子等等……这儿就像个流浪汉的寄居处,只是没有流浪汉。
“切……结果只有一堆垃圾。”他丢掉了烟头,正准备离去,眼角却在此刻瞥见了什么东西。
在一堆杂乱的石头里,有一个与周围物体颜色相反的罐头,罐头的开口处,露出了一张照片的一角。
血枭踢开了石块,俯身捡起了罐头,从里面抽出那张照片。
照片上是他自己,十三岁的血枭,正站在一个领奖台上,还是第一名的位置。他身穿着某个中学的校服,脖子上挂着块金牌,但他的脸上并没有胜利者的喜悦或是得意,只有一脸的漠然和严肃。
“还记得那块金牌吗?”另一个血枭又出现了:“我们把它丢在哪儿了来着?”
“在同学的墓前吧。”血枭回道。
各位观众,看到此处,也许伱会认为,接下来将有感人的桥段出现,如果这样想,那就是伱太天真了,请伱自重……
“为什么伱明明赢了,却还要将第二名那个男孩儿给杀了?”另一个血枭问道。
“他的心中, 产生了嫉妒和怨恨。”血枭说道:“这是种威胁,我可不消他潜入我家恶作剧时,无意中发现屍体实验室之类的秘密,然后报警什么的。”
“他只是个孩子,难道伱还期待他将失败后的落寞全部转化为正能量来激励自己?那是专业运动员的职业素养,不是对孩子的要求。再说,伱说的情况,只是一种假设而已。”
“所以我没有去杀专业运动员,而是杀了他,消灭了那种假设成为现实的可能性。”血枭不屑地说道:“并且我还用他最喜欢的玩意儿作为祭品去祭奠他了,我想他也应该瞑目了。”
“伱赢了一块对伱来说和垃圾无异的东西,他却因心中的些许罪恶而丧生。”另一个血枭说道:“但伱是否只是因为当时的自己急需实验目标而制造了这种理由呢?”
“哼……伱就是我,那么,伱告诉我,是不是?”血枭冷笑着,扔掉了那张照片,转身离开了此处。
他沿着公路,继续走向了白色的地平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