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枭并不会害怕,他也不会忏悔,他只是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一言不发。
密密麻麻的屍群倒了下去,铺满了马路。他们的身体全部变成了黑色,和地面一样的颜色。最后变成了泥一样的东西,难以分辨轮廓。
“这无聊的把戏还要持续多久?”血枭问道。
此刻,天空是白的,太阳是黑的,但血枭的影子,和晚上一样,仍然是白色,似乎只是为了和地面区分开。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那道人影的尽头,另一个血枭又出现了。
“就快要结束了。”他说道:“其实,你随时可以走。”
血枭回过头去:“是吗?”他指了指身旁,那里不知为何,又凭空出现了一扇白色的门:“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只是想看看你究竟还能玩儿多少把戏。”
另一个血枭道:“难道你到了现在,还不明白吗?你不是在选择怎么走,而是选择,走,与不走。”他说道:“我,就是那个具备了人性的你。但我不能靠自己离开这里。我不能醒来,因为你妨碍了我。只有你选择永远留在这里,打开那扇门,让我出去,我才能出去。”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血枭狂笑起来:“原来如此,你打得就是这个主意。”他摇着头笑道:“你以为我是白痴吗?镜脸!”
只听得哢嚓一声,随即是稀里哗啦的一阵,那是镜子被打碎的声音。
白色的天空,出现了裂痕,整个世界突然开始剧烈颤抖。
那“另一个血枭”,也像镜中影像一样碎裂,露出了本来的面貌——一个戴着镜子面具的男人。
“装得倒是很像,你还挺入戏的。”血枭叼起一根烟,模仿对方的口吻,复述道:“你还记得吗?我们被杀死了,被领主杀死。只是在最后时刻,有人将我们部份的重要器官保护了起来,藏进了一个领主都无法发现的空间中。”他吐了口烟:“说实话,我不记得。你自称是我的深层意识, 但又说出了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可不是那种对模棱两可的结论持认同态度的二流科研人员,要让我去相信你说的某句话,你最好拿出站得住脚的依据来。”
血枭冷笑着:“你说的那段话,我不知道,但镜脸应该知道。一路走来,我渐渐想通了这点,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究竟在我的脑子里做了什么手脚。结果你现在自己告诉我,你出不去,哼……”他再次握住了门把手,那扇白色的门,瞬间变成了黑色:“你救我的时候,在我的精神世界植入了一部份属於你的意识,你想通过重演我自己的记忆,再加上你那套令人作呕的废话,骗我相信你,然后将我的意识永远封存在这种昏迷状态,从而获得我身体的控制权。”
镜脸的形象也在此刻碎开,崩落一地。
这个世界的规则很简单,就像意识到做梦的人会醒来一样,如果血枭否定自我,让镜脸的意识主导自己,那他的身体就会被那股意识篡夺。但如果他看破了真相,他就能逃出去,彻底毁掉这个黑白的精神世界,镜脸埋在他精神里的意识也就荡然无存。
只不过醒来后的血枭,也不再记得这里发生的一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