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
“不是那个不要脸的还有谁!才刚说过那个女人邪,什么邪,准是她瞧迷了魂儿,他那副模样儿,那种女人还能见他这种样儿的吗,那还不是瞧对了眼儿,一拍即合。数尽承王府,除了她,谁有这么大胆啊!?”
白五爷的眉锋皱深了三分,心里也猛跳了几跳,他不是心跳别的,而是心跳她这个闺女为什么深恶痛绝似地生这么大气。
心念转了转,道:“丫头,就算你没冤枉他,就算真是这么回事儿,他姓他的龙,咱们姓咱们的白,关咱们什么事儿啊?”
玉妞微一怔,娇靥上一抹羞红飞闪而逝,道:“本来就不关我什么事儿,可是他下流、无耻,我瞧不起他这种人,从此不让他上我自家的门儿总行吧?”
“这当然行,只是丫头,你们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
“我清楚的是他小时候,这么多年没见了,谁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儿?”
“你忘了,他是龙家子弟——”
“什么人家子弟都一样,一母生九子,有贤有不肖,孔老夫子的门下还有不肖的呢?”
“我总觉得——”
“您还护着他,我自己闻见的,还会有错,我要是看错了他,我自己抠出我的眼珠来,从此我不认识他这个人,从此他别想再上我白家的门。”
“好,好,在没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以前,不让他再上家里来。”
白五爷扭头出去了。
玉妞还想说什么,没来得及,拧身又扑倒在床上,霎时,泪水又湿了枕头一片。
龙天楼和衣躺在炕上,瞪着眼望着顶棚。
桌上的油灯,灯光昏暗,很容易让人入睡。
可是龙天楼睡不着,他在想,承亲王怎么会有这么一位福晋,这位承王福晋是个什么样的出身,不知道给承亲王戴了多少顶帽子了。
今天晚上,错非是来了那位大贝勒,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家父女说的真没错,难道这圈子里的大府邸都这么乱?
越想越觉得恶心,恨不得连夜离京回家。
可是想想他那位五叔,偏偏他又走不得。
他知道,想当年,他这位五叔,也是位没奢遮的铁铮汉子,如今竟能在这种圈子里一待那么些年,当年的雄心壮志,都已消磨净尽了啊。
京里的这些个人,有权有势,表面上个个道貌岸然,一副高贵样,谁知道骨子里却是——
龙天楼只觉得胃里不住往上翻。
而就在这时候,他听见了一阵疾速的衣袂飘风声。
他立即定神,抬手曲指轻弹,桌上的油灯应指而灭。
他顺势翻身下了炕,闪身贴到了屋角。
他刚贴到屋角,“噗”、“噗”两声,两点细小发白的东西破窗打入,电射炕上。
龙天楼看得双眉一挑,疾闪身躯,人从后窗穿了出去,沾地即起,拔身直上屋脊。
一眼就看见了,对面屋上站着两个黑影,
龙天楼冷笑一声道:“好朋友,多谢照顾。”
身随话动,人已一飞冲天,半空里折腰甩手,天马行空般扑了过去。
人在半途已经看清楚了,是两个一身黑衣的精壮中年汉子,都提着一把长剑。
此刻,两人长剑出鞘,龙吟声中,寒光暴闪,疾卷龙天楼。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龙天楼是个大行家,看出剑之快,再看剑势,知道这两个都是好手,不敢硬接挟带威势电射而来的两把长剑,提一口气,身躯微升,一个旋空跟头,人已越过两把长剑落在了屋面上。
两名黑衣人似乎因为一击不中而同时一怔,
龙天楼道:“朋友,你们是——”
一名黑衣人冰冷道,“算你命大,可是你还是逃不过。”
话落,振腕,两把长剑又卷向了龙天楼。
龙天楼疾闪身躯,一口气连躲三剑,不容对方再出第四剑,探腕出掌,一把长剑应掌而飞,化为一道长虹射落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