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哲说过,木秀於林,风必摧之!又说,先出头的椽子,先烂掉!我等师徒四人揭竿而起,举起大旗,必定遭受本教巫师全力打压。抗得住,熬地过去,再论以后罢!毕竟,打铁还需自身硬!”
朱刚鬣颇有同感地微微额首:“本教巫师数百年积累,底蕴实在是丰厚无比,即便大部分巫师随军出征,剩下老弱病残看家护院。可是,烂船也有三斤钉,可不能小觑了这些人!”
四明石猴想起自己的死对头,眼睛蓦然一亮,怪叫道:“本教总坛有一位护法巫师九宫,据说是怪神鬼车的后裔,不仅位高权重,法力滔天,还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我提议,以我为饵,将其诱出本教总坛,伺机联手将其格杀。先断了本教总坛的一条臂膀,日后大战,便少了许多麻烦。”
慈舟瞬息间就洞悉了门下大弟子的真实想法:“你这猴子居心不良,竟然也有自己的心思。为师估摸着,这位护法巫师九宫,便是存心取你首级练法之人?”
四明石猴满脸愧色,随即挺起胸膛,笑道:“师傅所言无差,此人正是我命中的克星。弟子的这点心思,想必也瞒不过您。”
朱刚鬣则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云栈预言中,就有大师兄与此人斗法之事。那时,两人斗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大师兄有神兵在手,还是功亏一篑,被此人生擒了。当场锁了琵琶骨,定住一切变化神通,押在本教总坛的天牢里。”
说到这里,朱刚鬣故意停了下来,当他看到四明石猴和杀无尽一脸催促的神色,才满意地接着往下说:“此事既是一劫,也是一场功果。须知,本教总坛有丹房、药库,若是天牢不牢,走了大师兄,趁机溜进去胡吃海喝一通。道行、功力的差距,须臾之间便弥补过来。”
“当然了,师弟我也存着小小的心思,便是大师兄得手后,指缝里漏几颗红丸、甘露,助我成道,就心满意足了。”
四明石猴的一颗心,原本七上八下,此时听完二师弟的话,当下笑着拍了拍朱刚鬣的肩膀,怪叫道:“此事易如反掌!倘若为兄背誓,管教我天打五雷轰!”
慈舟听到门下弟子发誓,耳边顿时响起雷霆轰鸣,不知远在何方,总归是遥远的天际深处。当下就有非常不妙的预感,只是眼见周围气氛热烈,不好开口说破了,坏了正事。
就在这时,封土为丘的京观,冲起一股萧杀的煞气,糅合着乌斯藏骑兵的战魂,竟然有破土而出的迹象。
狐女子坤瞧见了,不慌不忙地从腰带上,解下一个香囊,里面尽是奇香“镇魂铃”,弹指一扬,就有若隐若现的风铃声响起。
随后,慈舟就看见狐女现出本来面目, 晃动着毛茸茸,异常蓬松的狐狸尾巴,在偌大的京观前面随风而舞。
“悟空!我们师徒幸甚至哉,能亲眼目睹上古青丘国的祭祀之舞,还不专心致志,模仿一二,揣摩其中的精髓,对你的变化之术,当有奇效!”
话音刚落,四明石猴就取出对应的面具,反手扣在脸上,化作一匹骡子大的青眼白狐,随着狐女的舞姿,迈出异常笨拙,模仿学习的第一步。
慈舟瞧见狐女指甲藏香,一弹指便换一个姿势,风中暗香浮动,驻留着久久不去,若有若无的铃声,近乎完美地契合大音希声之理,将“镇魂铃”的妙用发挥到极致。
此地照见冥土的所在,乃是一座巍峨的高山,如牢狱般镇压着二千多乌斯藏骑兵,无论是出身平民,还是部族勇士,又或者是贵族头人,统统一体镇压,根本动弹不得。
哪怕有莫名的神秘之力,在暗中牵引勾连,也在这座如山牢狱前碰了个一鼻子灰。再则,奇香镇魂铃的法力,贯穿阴阳二界,香味穿透无形界限,直落牢狱群鬼头上,化作一枚枚铃铛,瞬息间消除了怨气,屏蔽了所有血脉联系,此地幽冥就再无异动。如此一来,却把本教法王及其背后的诸神刺激到了,偏偏流沙河连同附近地域,已落在西海龙宫手里,四位龙子积蓄足够,得了龙神本源,都有化为蛟龙的迹象,彼此龙气连成一体,便在冥土形成如海如渊的禁地。
但有一丝神念伸进去,差点连本体的三魂七魄都被陷进去,吓地本教法王赶紧抽身撤退,就连其背后的诸神,也不敢狂妄地深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