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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怿不为所动:“回家给你。”

“……”容央耷拉眼皮,见他不肯给,立刻掉头吩咐边上宫女取酒来。

宫女自然不敢不从,应声而去,褚怿眼神微沉,看回身边似醉非醉的人:“殿下酒量如何?”

“甚好。”

“酒品呢?”

容央听出弦外之音,拍着胸脯冷笑:“放心,比本殿下人品都好!”

褚怿唇微动,点头。

少顷,宫女捧上酒来,容央挣开男人的禁锢,闷不吭声提壶斟酒。那边尚书大人跟中书舍人喝一杯,她也喝一杯;这边少傅大人跟太尉大人干一口,她也干一口……

忙忙碌碌地,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彻底醉的,只记得最后倒在一人怀里,朦胧的视野里光影混乱。

主座上,帝后各执酒盏,相视而笑,恍惚中,竟回到了小时候爹爹嬢嬢给自己和赵彭举办生日宴的时候……

可是,怎么可能还能回到那个时候呢?

亥时,宫宴散,漫天星辰如锦。

宣德门外,夜风瑟瑟,内侍在前打着灯笼,褚怿抱着烂醉如泥的容央走在后。

及至车前,低低交谈声顺风而至,褚怿侧目,十丈开外,车影幢幢,重帷黕幕,丞相范申正准备登车。

边上还有两位——翰林学士王靖之、参知政事上官岫,一面窃窃私语,一面前后进了范申的马车。

褚怿眼微眯,把容央抱入车内,屏退荼白、雪青,招来今日随行的百顺:“斥候教的侦查术还记得么?”

百顺“啊”一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郎君突然问这个干啥?”

百顺十年前与他同去的边关,虽然只是伺候起居,不曾上过战场,但闲来无事时的确跟些斥候讨教过侦查之术。

褚怿吩咐:“离开宫城后,跟着前面那辆车。”

百顺瞪眼,掀开车帘朝前确认一眼,震惊道:“那是范丞相的车啊?!”

褚怿:“嗯,你声音还可再大一点。”

百顺忙捂嘴。

褚怿道:“地点,人员,谈话内容。回府后上报。”

百顺紧张:“不是吧郎君,那是范……”

“办不到自想办法联系李副将,我只要结果。”褚怿不留讨价还价的余地,下巴一扬,示意人出去。

百顺叫苦不迭,又到底不敢忤逆,如丧考妣地去了。

少顷,荼白、雪青掀帘入车伺候,马车向前驶去。

车窗外宫灯飘曳,光影溢动,怀中人闷哼一声,挣扎了下。褚怿低头,流光如水,少女枕在他臂弯,酡红的小脸上泛起憨笑。

舌尖自唇上舔过。

一双眼竟睁开来了,盯着他,不动。

褚怿看了半晌,发现仍是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