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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怿:“……”

荼白硬着头皮,上前把那盘一动都没动过的豆腐端走。

褚怿撩眼皮,又垂落,僵在空中的双箸改去夹鹅肉。

容央:“鹅肉也撤了。”

荼白:“……是。”

褚怿下颌微动。

亭外天色一寸寸暗下,对面人端坐在烛光中,一双半垂的冷漠眉目愈显傲然冶丽,褚怿敛眸,再次伸箸,去夹那盘酥骨鱼。

刚一碰上,对面人欲言又止。

容央盯着那双箸夹着的鱼片,忿然朝前一瞪。

褚怿神色不动,慢慢把那鱼片夹起,继而放入她碗中。

容央怔然。

“明日端午,侯府给殿下准备了长命缕、赤白囊,席间还有白团、筒棕、菖蒲酒,酒是奶奶亲自所酿,香甜爽口,细腻酿厚,殿下如有意,可随臣同往。”

褚怿单刀直入,开篇点名题意,一则完成老太君交代的任务,二则暗示明日自己可全程陪伴於她左右,聊赔近日冷落之罪。

然而对面人听完,并无半分动容之色,只差将“无意”二字写脸上。

褚怿:“?”

容央霜眉冷眼,继续低头用膳,褚怿耐着性子,看她要往那盘茭白鮓里夹,便又主动再给她夹了一箸。

容央默了默,然后一声冷哼。

褚怿知道,这一哼,就意味着火气并不是那么旺盛了。

於是微微噙笑:“臣还未曾跟殿下共饮过,愿明日能如愿以偿。”

容央阴阳怪气:“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褚怿似懂非懂,想到喝酒的目的的确是为陪一赔她,便点头:“嗯,在殿下。”

容央心道果然,往日里暗搓搓觊觎她也就罢了,而今竟想借着端午的由头把她灌醉后欲行不轨……

呵!

容央冷嗤:“其实癞蛤*蟆吃了天鹅肉后,也一样还是癞蛤*蟆。”

褚怿:“???”

容央皮笑肉不笑:“将军说是吗?”

褚怿对上那双狡黠的眼,大脑飞速运转片刻后,终於若有所悟,唇角弧度继续上挑。这一笑,三分散漫,三分讥诮:“那也是吃过天鹅肉的癞蛤*蟆。”

有样学样:“殿下说,是吗?”

“……”容央愤然瞪大眼睛。

烛火颤动,褚怿大喇喇夹菜用膳。

容央怒极,内心痛骂数声无赖至极、卑鄙无耻,把双箸往桌上一拍,怒而往外。

褚怿吃饭动作被迫停下,略蹙眉峰,舌尖暗暗舔过腮帮。

这气性……还真是大哪。

褚怿叹气,一时间无奈至极,然想到明日之约,到底还是放下碗筷,起身去了。

容央回屋,转头不见侍女跟来,反而是那男人步履沉健,如入无人之境。

立刻心惊兼火大:“我允许你进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