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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一声,掼回面前的兵器架上。

容央抖如筛糠。

耳畔有低笑坠落,容央愤然抬头,对上树荫下那双深邃的眼,气急败坏。

褚怿致歉:“对不住。”

眼中依旧似笑非笑。

容央腹诽:死冤家!

树上有蝉声起伏,间或也有小鸟三三俩俩结伴掠过,褚怿慢慢敛去痞笑,低头:“怎么过来了?”

容央不看他,语气仍带三分愠恼:“有人夸你枪法好,硬要带我过来见识一下。”

褚怿挑眉,声骤然压低:“真想见识一下?”

容央斜乜,眼神不耐,什么叫真想见识,刚刚不是已经见识过了?

褚怿薄唇又勾起个微小弧度,片刻退开半步,抬肘抹去脸上热汗。容央半耷眼皮,注意到他被风吹敞的衣襟,豆大热汗顺着脖颈下滑,淌过那喉结,一径往底下流去。

随着他抬臂动作,衣襟敞得更大,半边肌理匀称的胸肌在暗影里起伏,上面还缠着半条旧疤……

目光蓦然像被烫了烫,容央闪开。

褚怿抆完汗,潦草地把衣襟拉拢,转头时,看到小美人冷傲的侧脸,和浓荫里泛红的耳垂。

场上,褚睿三人的声音传来,似在争论什么。褚怿没留心,看容央往前走,便跟过去。

长兵边上是三排短兵,头排齐齐整整地摆放着各种款式的剑,容央抚过一把双剑剑蹲上垂挂的金黄丝绦,褚怿道:“想学吗?”

容央漠声:“不想。”

被拒绝得这样干脆,褚怿也不恼,仍是淡淡笑着:“必要时可防身。”

容央勾着那丝绦:“不是有你?”

褚怿扬眉,眸色更深一寸。

风吹下一片飒然轻响,悄然跃动的心跳声沉入其中,褚怿眸深如海。

不可否认,这话於男人而言,是十分受用的。

“是。”那受用的男人勾唇。

夜里,一场家宴热热闹闹,欢声沸腾。

文老太君爱看杂技,酒过三巡,便有吴氏精挑细选的戏班子在庭中登场,先是趁着锣声缘竿而上,后又弄刀跳丸,吞刀吐火,名目之多,丝毫不输城中勾栏,直勾得席上众人鼓睛暴眼,膝不移处。

然容央到底是眼高於顶的,趁着酒兴看了半晌,便有点腻味起来,目光开始在人群里逡巡。

这仔细一环视,方发现阖府上下除褚怿外,竟再无一成年男人赴宴,各房里的小郎君都还年幼,年纪最大的不过是堪堪束发之年的褚恒,小的则还是个襁褓稚婴,东一个西一个地散落在各房女眷之中,实是阴盛阳衰得很。

容央骇然,心想就是在禁廷参加宫宴,也没有过男性成员这么少的场面,这忠义侯府看着六房之多,各房的妻妾也不算少,可香火这块,似乎比后宫还令人堪忧哪……

正唏嘘,一场戏罢,吴氏带头祝酒,容央忙把案上酒盏端起,同众人一道朝文老太君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