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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殿把辽使领走的那个小内侍不对劲,他是一眼就看出来的,一则是其形态鬼祟,匆匆回避他的注视;二则是禁廷内侍再如何瘦小,也绝不可能长一双那样小的脚。

宫女扮成内侍把喝醉的辽使领走,不管意欲何为,都必然逾矩越轨,更何况两人所行的方向还是容央所住缀锦阁。

至於半途来截他的那名宫女,就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了。

坦白来讲,拆解这样漏洞百出的调虎离山之计并不是什么特别费力的事,但,如果今夜偏偏就那么巧的,没能让他目睹辽使被领走的那一幕呢?

如果,偏偏就那么不幸的,让幕后之人得逞了呢?

来时,守夜在外的荼白已被熏晕,容央亦软趴趴地倒在帐中,一分人事不省。

褚怿无法想象,如果自己压根没来,或冲来一步,如果那辽使抢先一步看到她此刻的样子……

粗粝的拇指摩过那鲜妍的唇,褚怿褪散下去的戾气再次汇聚眸中。

有些时候,德是没有办法化怨的,这个道理,他的小帝姬究竟懂不懂呢?

褚怿低头,温柔蹭上那唇,一点一点,一厘一厘压覆,继而握紧怀中人肩头……

容央的这一夜实在是睡得十分香甜,只是后来做了个十分憋屈,或者是憋闷的梦。

醒过来时,织金帐幔外已有灿烂晨光,有条手臂沉甸甸地压在她胸上,容央心道难怪,愤然推开,转头时,一怔。

褚怿的睡颜映入眼中,微光里,眉睫漆黑,轮廓深致,因为离得近,那双睫毛几乎根根分明。

容央暗暗一惊。

尽管一直知道他模样生得英俊,但还是头回注意到,他居然连眼睫毛都能长得如此浓密窍长……

等等。

他是什么时候睡过来的?

容央怔然,下意识要起身,褚怿一把把人捞回胸前。

容央震惊——他醒着的?

“醒着的。”褚怿像是有读心术,淡然回答,容央一颗心更乱得厉害。

被他捞回去后,容央贴在他胸膛上,沉思片刻后,小心翼翼扬起脸庞:“我们……圆房了?”

至此,褚怿那双眼总算是睁开了。

黑眸深深,笑意沉沉。

容央小脸顿时爆红起来——这表情,那看来是真的了?

褚怿低笑:“想圆了?”

容央:“?”

褚怿眯眼,看过她脖颈处的吻痕,再往下,看过她略微不整的寝衣。

大手抚过,替她把寝衣拉起来,遮住半袒的酥*胸,褚怿对上她茫然的眼神:“等着你的。”

容央一时更茫然,反应过来后,一骨碌坐起来。

褚怿对上她烁亮的大眼,静默不语。

容央质问:“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随之而来的是一系列疑惑:“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褚怿依旧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