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的注解是:主子嗣,多子多福。
那时,她还偷偷地笑,在他背她下山时,还低低切切,揶揄他的“耳垂朝海”。
那时还本能地认为是他俩日后会儿女成群,瓜瓞绵绵。
却原来,竟很可能只是他一人的“多子多福”么?
意识到这一点,梦中情形再度跃然眼前,画面、声音……俱是冷箭一样地迸射而来。
容央猛地捂住胸口,痛吟一声,吓得荼白胆颤心惊:“殿下!”
雪青也慌得赶过来,把人扶住,定睛去看她那丰嫩的唇,生怕冷不丁地呕出一口血来。
荼白心念电转,极快明白事态,安抚:“殿下放心,驸马自搬回帝姬府后,夜夜都是在您身边留宿,从来没有去过侯府的!”
又补充:“就算是在外边应酬,也没有叫什么歌女舞女来陪过,这些都是百顺主动汇报过的!”
容央满目金星稍稍灭去,缓和一会儿后,屏退外面不相干的一堆小丫鬟。
继而深思熟虑,定定道:“我得请个大夫来看看。”
这话更把两人吓得不轻,雪青道:“殿下是哪里不舒服?奴婢这便去宫里把御医请来。”
容央却斩截道:“不,不可请御医!”
怀不上孕这种私密之事,绝对不可轻易被外人知晓,尤其是侯府里伺机而动的老太太。
要是给那尊大佛知道自己私下里请大夫来看关於孕育的诊,那十有八九是要狠狠地作上一回妖了。
容央思忖道:“给我去坊间访一位医术高明、德高望重,且最好是遁迹藏名、鲜为人知的大夫,找个驸马不在的时候,悄悄地请进府里来。”
雪青、荼白两人听得云里雾里,这究竟是生的什么病,居然不能去皇宫里请最医术高明、德高望重的御医,偏要跑到坊间去寻?
且既是要遁迹藏名、鲜为人知的,那又还有多大可能会留在京城呢?
两人一时茫然相觑,饶是雪青心思灵巧一些,看一眼容央小腹,揣度道:“殿下可是要请大夫来问一问孕育之事?”
容央脸上涨红,倒不反驳,荼白恍然大悟,一时张大了嘴。
原来殿下今日这一大身冷汗,是被这桩烦心事整出来的?
荼白又惊又心疼,转念想想,又是理解兼沮丧,这三个月来,驸马爷跟殿下欢爱的次数那真是多得跟数头发一样,根本数不清,照理说,早就该有好消息传来才是,可殿下那月信偏就跟甩不走的穷亲戚一样,气得人牙痒痒。
这边荼白垂头丧气,那边雪青倒是会心一笑,道:“那这事,就交给奴婢来办吧,也不用特意去寻个驸马不在的时候,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等稍后伺候完殿下梳洗,奴婢便去把这位大夫请来吧?”
荼白一怔,不想雪青脑袋瓜转得如此之快,容央亦是半信半疑:“你……知道该去请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