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殿。
灯火通明的大殿里,欢宴的喜庆、团圆的祥和荡然无存。
众人焦灼地等候在各自的位置上,或窃窃私语,或凝眉寡言。
不时有内侍、宫女来报,所带来的消息无一不是“不行”、“尚未”、“没有”……
殿中众人默默听着,烨烨灯火铺染的眸心底下,浓烈的更浓烈,惨淡的越惨淡。
有人开始急得不住徘徊,仓皇又沉重的脚步里,不知踏着的究竟是何种情绪。
容央仰头把一杯冷酒饮尽,落杯后,褚怿握住她不住发抖的小手。
容央转头,瞳心颤动。
褚怿淡声:“愁什么?”
容央蹙紧眉,瓮声道:“明知故问。”
褚怿唇角微动,摩挲着她一个个白嫩又饱满的指腹:“是怕生不出来,还是怕生出来?”
容央显然没料到他竟敢这样旁若无人地讲出这种话,差点去捂住他嘴。
褚怿眼神定定,一丝心虚也无,容央径直对着,心口蓦然就一震。
便在这时,殿外又是急匆匆的脚步声至,报信的内侍入内来,禀告了福宁殿那边的最新情况,众人听罢,自是或惊或疑。
有人立刻就开始问起所请之人乃是何方神圣,然那内侍到底只是围观在外,哪知道具体情形如何,只是听闻禁军相继传令、策马而去时,不住喊着一人名号,於是答道:“南山堂堂主,奚长生。”
筵席后,容央冰凉的小手赫然一缩,失声叫道:“奚长生?!”
众人循声看去。
褚怿看着手里那只颤动的小手,亦是蹙眉,再一看身边人脸色,眸色更是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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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马蹄声踏过黑夜,刹至福宁殿前,一名禁军半拉半抱地把奚长生接下马来,及至庭中,匆匆赶来一会的众人瞠目结舌。
官家盯着月照下那挎着药箱、同样也瞠目结舌的白衣少年,眼极快往其身后搜寻:“奚老人何在?”
奚长生战战兢兢,规矩又局促地答:“大概……就在这里。”
官家看回来,眉峰一拧。
奚长生忙颔首跪下:“草民奚长生,拜见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