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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道诏令不分昼夜地从紫宸殿、文德殿、垂拱殿中传出,汹汹激流一般,推着国朝的联金大计飞速前行。

一切反对的大臣被训斥、被疏远、被罢黜,所有在京的辽使被羁押、被羞辱、被斩首。

但凡是对联金一计鼎力支持者,只要请缨,哪怕不是武将,也能破格领兵上阵;反之,就算往昔战绩累累,只要查证此人对联金之计心存质疑,哪怕任令已下,照旧撤职解任。

褚家被夹在其中,赖於褚晏的虚与委蛇,不属於后者。

但基於褚怿当夜在文德殿里的发言,也并不能属於前者。

对於调回易州的军令,官家给出的解释是:驻守三州,稳住后方。

但褚家人知道,那不过是提防忠义侯府在这一史无前例的大战中掠取功名、威高震主的说辞罢了。

盛京的天一日阴过一日,云层低压,冬风四起,眼瞅着便该降下第一场雪了。

午后,贺平远带着军令,率人抵达侍卫马军司,前来向都指挥使褚怿讨要人马。

褚怿从马场上下来,拿过军令和文书,查验无误后,交给李业思去点人。

贺平远环胸,眼神促狭地往四下里看。

马场不同署衙舍内,除两棵参天的刺槐外,只剩清一色的马厩和兵器架,根本无甚看头。

贺平远却看得起劲,一边看,一边夸。

“这京城里的马场就是不一样,那马槽里的草料,都新鲜得快赶上我贺家军的军粮了。”

贺平远身后亲信闻言,应声附和,不忘把语气扬得更讽刺揶揄。

褚怿眉眼不抬:“你贺家军里就没个人吗?”

百顺在后噗嗤一笑。

贺平远后知后觉,一双眼怒视过来,恨意勃发。褚怿看也不看,把手里卷好的马鞭丢给百顺,转头看场上的李业思点人。

冬风从场上吹来,贺平远心里更火。

“听说这帮人都是你练的?”深吸一气,贺平远重新开口,森冷视线也开始往场上瞄。

褚怿淡漠答是。

贺平远冷哼:“难怪跟你像,一个个细皮嫩肉的,这要往战场上撵,只怕是会有人哭爹喊娘吧?”

褚怿:“不哭爹喊娘,哭你吗?”

贺平远:“……”

百顺再次“噗嗤”。

贺平远亲信忙替主以眼神回击,百顺也很积极地效仿自家郎君,脑袋一转,看也不看。

如此,更把对面一行气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