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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夜幕渐垂,橙红的霞光被硝烟侵染,以一种诡异的颜色铺在天尽头。
赵彭一动不动地站在城墙前,仿佛一棵生根的铁树。
“砰——”
一个红木提盒放在护墙上,饭菜香飘来,耳畔随之响起一个圆润又严厉的声音:“吃饭!”
赵彭转头,看到脸色冷凝的容央。
“不饿。”赵彭收回视线,绷直苍白的唇,继续眺望外城。
“金军还剩五十万人,你是打算在他们攻进来前先把自己饿死,好免受那刀枪之罪吗?”
容央怼得不留情面,赵彭瞪过来,夜色里,身边人眼圈泛红,分明是哭过的痕迹,但眼神凛然,透着一股百折不挠的坚定。
赵彭反诘的话一滞。
容央转开眼,打开那提盒,像是做示范一样,拿出一碗米饭埋头吃下去。
赵彭从未见过她这样的吃相。
“这才第二天。”容央吞下一大口饭,“他一定会赶来的。”
赵彭心脏像被什么攫住。
容央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把那一碗米饭吃完,“砰”一声把碗筷放在护墙上。
“只要我不认输,就没人能打垮我。尤其不能让我自己打垮我。”容央盯着一点点黑下去的远方,再次道,“他一定会回来的!”
赵彭视线一下模糊,忙转开头,平复下那股悲酸后,终於也拿起提盒里的一碗米饭,大口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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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外城安静下来,众人难得入了个眠,然而临近下半夜时,又是轰隆隆的攻城声从东城墙方向传来,众人被惊醒后,骇然失色。
“怎么又开始了!”
“他们不需要休息的吗?!”
“他们多的是人,这拨累了,换一拨上便是,哪需要像我们这样休息!”
“……”
赵彭衣甲未脱,听闻动静后,立刻赶往墙边。文老太君也已站在护墙前,用千里镜观察过战况后,立刻发布军令。
不多时,西城墙处的厢军赶入东边支援,禁军亦推出一车车军械奔赴前线。
“不行,照这样强攻下去,大金杀入内城来,只在早晚之间啊!”
“可除此以外,又还有什么抵抗的办法?那么多的人,那么强悍的炮火,这十万厢军能撑到现在,已算是了不得了!”
正说着,南城墙处又燃起烽烟,随后便是斥候来报,中南熏门、西安上门外,金军架炮攻城。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休养不到半夜的汴京城又开始被炮火侵略,一座座城楼火光冲天而起,发布军令的号角声、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大浪一样向着内城冲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