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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彭一震,刹那间一股热流冲荡胸口,四肢力劲沛然,杀得面前一个金贼身首异处。

“郎君还是女郎?!”护卫在他身周的禁军替他高问道。

那人继续在城墙上回:“是个小女郎!”

杀震耳,一个金兵吼叫着挥刀冲来,赵彭愤然砍去一剑,剑锋闪烁,长刀坠地,金贼血溅三尺。

“女郎好。”

赵彭抹开溅在脸上的血,笑:“女郎像父亲,像我好。”

不想,一刻锺过去后,那人再次原路返回,又用着那热血沸腾的音喊道:“殿下,太子妃娘娘又生了一个!这回是个小郎君!”

城墙下,欢震动,赵彭笑不拢嘴,喃道:“好,郎君像母亲,像她……好!”

满城黄沙滚滚,金军溃逃,大鄞援军、禁军、厢军堵截拦杀,这一场大战,竟是折腾至日暮方休。

金军的屍体堆积成山,除成功撤离的十余万人外,剩余的三十万尽数丧命於内城墙下,打城楼上一眼望去,当真是伏屍千里,血流成河。

戌时,城楼鸣角收兵,一人等候在拱形大门下,浸着血迹、沾着尘沙的裙裾在风里飘扬,斜倾的一抹残阳照在她脸上,明眸灿亮。

褚怿领着大军凯旋,走至城前,下马朝等候在大门下的那人走去。

斜晖脉脉,两人在城下相拥。

是夜,东宫。

婴孩啼哭不绝於耳,铠甲都还来不及卸掉的赵彭站在两架摇床前,这里瞅瞅,那里看看。

吴佩月躺在床榻上,帐幔遮着她笑意深静的脸。

“殿下猜猜,哪一个是小女郎,哪一个是小郎君。”灯火里,吴佩月音里透着疲惫,但依旧温和端庄,是一种雍容的大气。

赵彭朝脸蛋明显漂亮些的那个指:“这个是女郎,另一个是郎君。”

吴佩月隔着纱幔看到了,道:“错了,这个是郎君,那一个才是女郎。”

“……”

赵彭咳嗽一,复朝那眉眼打皱的小女郎看去一眼,道:“也可以。”

床幔里传来吴佩月愉悦的笑,继而是很坦然的承认:“骗你的,像你的是女郎,像我的是郎君。”

赵彭拿她没办法,低哼:“就会拿我寻开心。”

吴佩月笑意不褪,道:“殿下,你过来。”

赵彭收回目光,走去她床边蹲下。帐幔被撩开,吴佩月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蒙蒙细汗,她的确不是很动人的美人长相,但她脸型流畅,属於古典的鹅蛋小脸,衬着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很有魏晋《洛神赋图》上那些神女的风韵。

她其实是十分耐看的。

赵彭想去给她抆汗,后知后觉手上还沾着血污,扭头找不到帕子,便也不管,拿起被褥一截就给她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