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三五日的光景,原本面色红润的赵将军,居然也开始显得有些垂垂老矣。
曾几何时,说话做事雷厉风行的赵将军,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大唐将士良好的精神风貌。
如今眼前这个面色苍白,走路甚至都有些无力的老人,已经开始变得让裴无名和尉冲少泽有些不认识了。
“赵将军,您怎么下床来了?”
裴无名嗖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个箭步冲到赵将军的面前,伸出健壮的手臂将他给搀扶住。
“对啊,将军,您怎么不躺在床上休息?”
“太医说您这病最主要就是体虚,万万不可能随意走动,
否则激发了体内那股潜伏的妖气,那可就覆水难收了。”尉冲少泽同样毕恭毕敬的站起来,一脸关切的叮嘱。 其实尉冲少泽在日常生活中是一个非常高傲的人,而且办案铁面无私,从来不给任何人面子,这是所有长安城官员对他固有的印象。
但鲜少有人知道,尉冲少泽生平最为敬佩之人有二。
其一是征战沙场建功无数的赵将军。
其二便是刚正不阿的国子监主簿——韩愈。
如今看到自己所崇敬的将军,居然落到了如此光景,心中哪有不苦涩之理。
这时裴无名已经将赵将军那有些虚弱的身体搀扶到了太师椅上,待坐定之后,赵将军立即用睿智的眼神盯着二人,压低了声音劝解:“少泽,你们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啊。”
“方才你们二人所商议之事,我都已经在后面的厢房中听得一清二楚了。”
“为了我这把老骨头,把你们两个年轻的性命搭进去,不值得!”
“我反正也一把年纪了,就算这回不被那椿树精打伤, 恐怕过不了几年也照样会从朝中隐退。”
“何况前几日吾儿东来就已经劝戒我告老还乡了,如今遇到这件事情之后,我也确实有些心生退意了。”
“只是……”
说到这里赵将军忽然一顿,随即目光炯炯的盯着二人,语重心肠的说:“如今朝纲已乱,奸相当道,皇上正是用人之际,而你们二人俱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若是连巡城卫和大理寺都沦陷,那么整个朝廷之中就没有人能与右相抗衡了。”
“届时他就算随意霍乱朝纲也无人能与之匹敌,那么我大唐将会断送在这姓李的奸相手中啊!”
“可是大人……”
尽管尉冲少泽也明白赵将军所说的这些道理,而且他也一直在践行着赵将军的说法,明里暗里都在与右相争斗。
可是如今让他眼睁睁看着赵将军病倒在床上而药石无医,这同样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事情。
略一冲疑之后,尉冲少泽在内心经过一番天人交战,最终还是信誓旦旦的说:“将军您请放心,那皇宫对我们来说也算熟门熟路了。”
“相信凭着我和无名的武艺,潜入藏宝阁中找到首乌和人参,然后再全身而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是啊!”
裴无名也一本正经附和道:“将军,前些日子虽然巡城卫因为东来公子的事情,与将军府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过往。”
“但东来公子早就已经大人不计小人过了,何况东来前几日还救了无名一命,如今东来不在长安,我裴无名自然有义务保护您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