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秋道长闻言冷笑一声,“那你是不是还要说一句,‘此物与我佛门有缘’?麻烦你醒一醒,这里是抚姑山,不是你南佛宗!”
“我是行脚僧,”月耀笑眯眯地回答,也不见生气,“什么‘此物与我有缘’,那叫强取豪夺,现在是法治社会,当然是国法最大了……”
众人才心里说,这和尚似乎也没那么不靠谱,就又听他说道,“当然,如果出现什么宝物,不管是天降的,还是地上长出来的,都应该算是国家的……”
关山月的脸拉了下来,“这用不着你教我们……现在我们要关门了,请你离开。”
月耀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关主持,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是一家,马上中午了,贫僧还想讨一碗素斋来吃。”
“去挂单吧,反正你有度牒,”关山月不给他好脸色,“你都要举报我丹霞天有宝物了,顺便一块办了,也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她不是特别担心对方举报,丹霞天自有传承,那幅画也有历史,不是什么人想收就能收走的。
但要说一点不担心,那也是假的,青山的金坛华阳之天是一片地,无法移动,谁也强抢不走,可是一幅画,那就难说了——万一哪个领导想借走看一看,她借还是不借?
在了解清楚这个秘地之前,关山月是不愿意声张的,此番她请人来观礼,是要借着冯君的势,先在道门内部达成共识,权威地确定这一幅画的归属。
关主持认为,自己完全吃透了秘地之后,可以考虑适度地向公众公开,那时候她的气势已成,真要有人想借这幅画,她会有更多的拒绝手段。
所以她的心里,非常讨厌这个和尚说的话,只不过表面上,仅仅是表示出了“适度的”讨厌——这才是她应该有的反应。
月耀笑一笑,也不当真,而是走到了不远处唐文姬的面前,笑着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见过唐施主。”
小天师淡淡地看他一眼,“既然知道我姓唐,就该知道我是入了道门的,你的称呼不合适,还有……我不喜欢你这个人,麻烦你离开一些。”
月耀愕然地看她一眼,“既然都是方外人,道友这话……岂不是看不起同道?”
唐文姬的手就摸到了腰间,冷冷地看着他,“你走还是不走?”
她的腰里,可是缠着九节鞭的。
月耀弄了一个没趣,只能再次离开,不过对方的态度,反而越发惹得他想看个究竟了。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道观真的要关门了,他哪怕不混饭,只在这里待着,都是不可能了。
但是临出门之前,他看到了一人,瞳孔忍不住缩了一下,“他也来了?”
这位也看到了他,不过目光一扫而过,仿佛没有注意到一般。
月耀下山了,冯君和关山月站在一起,默默地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
冯君、张采歆和唐文姬耳聪目明,早就听到了此人说话,所以小天师才会那么不客气。
关山月叹口气摇摇头,这时候她终於能释放一点情绪出来了,“这家伙真让人讨厌……”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这个月耀,可是一只寻宝鼠……”
众人扭头一看,却发现倾城的张洞远站在身后。
张洞远也不在意冯君的态度,而是点评起了月耀,他对此人相当熟悉。
用他的话来说,此人就是个踩盘子的主儿,全国各地到处游历,眼力非常毒辣,一旦发现什么好东西,就会想方设法据为己有,不管是古董也好,是法器也罢。
当然,很多时候他自己是吃不下这些好东西的,於是就联系附近的佛门势力,自己得一点好处。
这种实为行脚僧,暗为寻宝鼠的人物,自古就有,反正他们不事生产,走到哪里就化缘到哪里,不需要花费什么费用,做的也算是没本的买卖。
而且寻宝鼠做得久了,能给佛门淘换到一些好东西——至不济也能增加一点影响,所以做得越久名气就越大,也就越不愁吃喝供奉。
当然了,道门里也有类似人物,不过大致来说要少一些——因为道门是不讲化缘的,而可以挂单的道观,也没有多到随便走一走就能找到一家的地步,游历的成本太高。
张洞远对这家伙的印象极深,因为就是此人,差点把倾城的宝物弄到月眉去,搞得两家很是打了一阵嘴皮子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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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