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和二嫂怎地还未进来?”
戚春竹扫一眼不透风的帘笼,矫揉地轻捶了两下后腰,“这大冷的天,劳母亲在这儿等候多时……”
上首,陆老夫人老戚氏两只手握着手炉,掀眼皮瞥一眼门,不阴不阳道:“倒是架子大了……”
她没指名道姓,但戚春竹直接将话扣在了施晚意的头上,眼里是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这时,传话的婢女碎步入内,恭敬行礼后,禀道:“老夫人,大夫人先教人安置东西回了东院,耽搁些许,现已轻身入府,应是快到二门了。”
老戚氏面色瞬间冷凝下来。
戚春竹更沉不住气些,急急地追问:“都搬过去了?”
婢女应答:“回三夫人,是。”
戚春竹当即转向老戚氏,像自个儿财产被拿走了似的,气冲冲道:“姑姑~咱们府里的钱,大嫂怎么能私吞?”
老戚氏没就此回复,而是冷邦邦地训斥:“规矩呢?说了多少遍了?”
不能像施家那暴发户似的做派,不能叫“姑姑”……
戚春竹缩了缩脖子,识相地认错:“母亲,儿媳知错了。”
老戚氏瞪她一眼,眼见婢女仍站在原地,神色冲疑,冷声问:“还有何事?”
“回禀老夫人……施家郎君送大夫人回府,在府外说、说……”老夫人投向她的视线越来越利,婢女畏惧,一股脑儿吐出,“说要接大夫人回家,大夫人没同意。”
“什么?!”
戚春竹错愕,只是还没作出别的反应,就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当啷!”
老戚氏的手炉甩在方几上,仿佛背负着主人的怒气,滴溜溜地转,灰溜溜地停远。
外头风雪呜呜地吹着口哨,像是有野兽在哀嚎。
屋内无人出声,连照明的烛火时不时劈啪轻响都听得清清楚楚。
戚春竹心有余悸,一手拍抚胸口,一手覆在没显怀的肚子上,一团捋不清的话在嘴里翻了几个个儿,还是咽了下去,不敢触姑母的眉头。
“肚子无事吧?”
老戚氏怒气未消,声音仿佛掺着外头寒风。
戚春竹忙摇头。
“晚些叫大夫看看。”
老戚氏转头又冷声吩咐丫鬟:“去,叫那几个孩子过来,姝姐儿也得拜见母亲了。”
戚春竹眼神闪了闪,随即露出几分看好戏之色……
与此同时,施晚意那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父亲、二郎、三郎、四郎皆在外……”
“二妹妹未出阁,不便出二门……”
“孩子们要上学,不知道大嫂何时到,不好耽搁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