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春浓叫住她,“大嫂。”
熟悉的预感袭向齐筝。
果然,下一刻,施春浓已经开口:“大嫂,我想和离。””
齐筝:“……”
施春浓统共成婚七年,回娘家约莫一千二百多次,这是她第一千二百多次提出想和离。
齐筝直接了当地驳回:“不行。”
施春浓也习以为常,语气跟晨昏定省似的,道:“那我下次再问。”
齐筝:“……”
她收回前言,施家也没那么好,大姑子糟心极了。
另一处,施晚意非自愿独自待在闺房里两刻锺,碟子里的精致的零食便一扫而空,没得吃,待不住,只能起身在屋子里打转消食。
这屋里每一处都有原身的影子,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
“她”清晨起床,很乖,坐在床上醒一会儿神才会用软糯的声音叫人进来。
“她”喜欢读诗,喜欢才子佳人的话本,每当书卷捧在怀中,眼睫染上夏日金色的光影,是少女对“青鸟为信,只念一人”的向往。
“她”女红极好,坐在绣凳前,满眼柔情,绣了嫁衣……
“咚咚咚……”
施晚意放下绣撑,看向门,扬声道:“是谁?”
“娘子,是老奴。”
施晚意显出笑容,“嬷嬷,您过来是放我出去吗?”
“不是,老奴与人叙完旧,特来向您告辞,先回陆家去为您砌火炕,也办您吩咐的事儿。”
施晚意欢快的脚步倏地钉在地砖上,无语。
“老奴告退。”
宋婆子像极了渣男,离开前只有冷漠,没有半分温情。
给了希望又让人失望,还不能把她怎么样的人,也都随它去。
施晚意臊眉耷眼地原路返回,捏起根绣花针,在绣撑上戳出个“哼”。
而宋婆子回到陆府东院,便亲自去正院支钱。
陆老夫人听清楚她的来意,“……”
她们攥着她儿子那么些个钱,去膳房取吃食也就罢了,又要钱砌火炕?!哪来的脸?
陆老夫人极想质问一二,可晨间陆姝被送回来,虽然噘着嘴不说话,下人也只说是“衣服脏了”,但她再无法欺瞒自个儿——
长媳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陆家能够掌握在手中、予取予求的人。
这让陆老夫人极为难受,她也决计不想一直被动下去。
陆老夫人心有算计,也能忍得下这一时的气,遂绵里藏针,傲慢无疑地说:“去支吧,我这做母亲的,总归是心疼儿媳的。”
自家娘子说过,捞到手的好处才是好处,谁损失谁嘴硬。
宋婆子退出去,从帐上支了砌三个火炕的钱。
冤有头债有主,她们娘子是大度的嫡母,自然不会亏待庶子。
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