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我不需要陆一钊的香火,他上进,我不拦着,可也断不会帮扶他分毫。陆姝,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如果你下次再没有眼色……”
施晚意斟酌了一下措辞,“你看我抽不抽你。”
柔软的嗓音说出这么粗鲁的话,陆姝瞪大眼睛,良久,打了个嗝。
饭后,婢女进来禀报:“娘子,马车已备好。”
陆姝怕她不带她了,急躁地打转,赶在施晚意出门前一刻,冲了过来,“我还能去吗?”
施晚意瞥了她一眼,眼见她急得就差抓耳挠腮,才缓缓颔首。
陆姝一下子欢喜起来,催着人给她穿戴。
路上,陆姝问“去哪儿”,施晚意回了一句“城南”,便闭目养神。
陆姝憋得难受,又不太敢打扰她,就将车窗帘掀开一条细缝,趴在那儿新奇地看马车外。
施晚意微微睁开眼,瞥一眼她便又阖上。
半个时辰左右,马车停在永安坊西北循墙一曲,陆姝迫不及待地下马车,但在陌生的地方不敢乱动,就贴着马车使劲儿往来时的方向瞧。
“进去吧。”
陆姝舔舔嘴唇,跟着她,嗫嚅:“我想吃糖炒栗子。”
总有些东西外面的比较香,她一说,施晚意也想吃了,停下脚步,只一瞬便转身,“去买。”
至於原本要来办的正事儿,没满足口腹之欲重要。
陆姝一听,立即雀跃地小跑到施晚意前头,往永安坊中心的十字街走。
她记性颇好,记得路边有一个灯笼摊,然后不远就是卖糖炒栗子的,先寻到了灯笼摊,也不停留,直奔糖炒栗子。
有侍从跟着,施晚意不担心她,不疾不徐地坠在后头,路过灯笼摊时,随意瞥一眼,便没能移开眼。
那灯笼摊颇为简陋,只一面整整齐齐高高挂起的灯笼,一两个做工精致的灯笼,其他皆是极普通的样式。
特别的,是灯笼墙前面坐着的人。
那人披一件黑色斗篷,低着头正在不紧不慢地做灯笼架,宽大的连帽垂下,基本看不见脸,但是他的手……施晚意印象深刻。
还有那串隐隐约约露在袖口的佛珠……
手腕随着他的动作,每多露出一毫,施晚意的心便痒一分。
施晚意没想到她也有如此眼利的一日,竟是能凭手识人。
做灯笼的人许是察觉到有人看他,便抬眼看过来,两人视线一对上,他先是一怔,随即便对她一笑,一瞬间,似乎寒风也是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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