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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买下两根糖葫芦,一行人便沿着巷子径直步行回织坊。

陆姝的那根糖葫芦和装着糖炒栗子的油纸包皆在婢女手中,她边走边从婢女手中拿一个栗子,烫得嘶嘶吸气,栗子在两个胖手里左右倒腾,可就是不撒手。

施晚意拿着糖葫芦,瞥见她动作,道:“小心吃了寒风,况且栗子烫,先吃糖葫芦便是。”

陆姝振振有词,“栗子得趁热吃,糖葫芦是凉的,随时能吃。”

还怪有道理的。

施晚意将糖葫芦递给婢女,从袖中取出个帕子,用帕子垫着,剥栗子。

陆姝看见,再一瞅自己泛红的小手,愤愤地瞪一眼施晚意,也拿了帕子垫,终於顺畅地吃进嘴里。

她全副心神皆在手中吃食上,对施晚意身后婢女拎着的灯笼不感兴趣,从始至终也丝毫没注意过灯笼摊前极俊的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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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坊宅地颇大,只是荒废的地方颇多,施晚意买下之后也只来得及简单修三间大屋,打通之后屋子尚算宽敞,三十架织机并三十多个织娘皆在里面也不算挤。

施晚意又不苛刻,屋里虽不似东院那样暖意融融,却比寻常百姓家舍得烧。

有好几个成婚的织娘,甚至带着孩子来上工。

施晚意一进门,环顾之后,便注意到了那几个孩子,大的六七岁,小的竟然才襁褓大小。

织娘们皆没见过主家,可施晚意一身气势,寻常过来的气派婢女又恭敬地立在她身后,有个三十出头、头脑转得快的织娘,立马便猜到她的身份。

而有一人起头,其他织娘也都或快或慢地拘谨地站起来,稀稀拉拉、磕磕绊绊地问好。

几个孩子则是傻呆呆地定住,有几个应是孩子娘的,害怕地不住回头看孩子。

施晚意暂时没提那些孩子,从中间缓步走过,左右看着织机上半成的布。

待到了那率先向她问好的织娘身边,看了眼她织机上细密的布,才停下来,开口问:“如何称呼?”

织娘声音有些抖,回话却麻利:“回您,相熟的都叫我文娘。”

施晚意唤了一声“文娘子”,眼从她陈旧但干净整齐的衣服一直扫到她不算细腻却干净的一双手上。

这是个利索人。

施晚意心下有数,冲忐忑的文娘微微颔首,便继续向前。

这屋子对陆姝来说就有些破、挤,她站在门口处一块儿空地上,视线跟着施晚意,嘴里不停地吃。

有两个六七岁大小的孩子胆子大些,抬头盯着她,悄悄咽口水。

太过渴望,以至於一股熏香的香气飘过,过一会儿又在身边浓郁起来,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施晚意停在他们身边,先和一个头大身子瘦小的孩子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