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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戚氏脸色更加阴沉。

庞嬷嬷眼神闪了闪,试探地问:“您看,是否需要悄悄审问三郎君身边的下人?”

“三郎避而不谈,老爷也下令封了口。”

老戚氏当然派人问过,只是要么不知情,要么不敢说,她一无所获。

可越是如此,越引人怀疑。

她甚至怀疑长子的死……

老戚氏指甲抠进扶手,隐隐作痛,稍稍冷静下来,“可还有别的事儿?”

庞嬷嬷想了想,说了东院那个清秀的小苏大夫,还有施晚意要给他开医馆的事儿。

“嘭!”

茶杯狠狠砸在桌腿上,四分五裂。

老戚氏牙缝里恨恨地挤出一句话,“狗男女,一定是他们害了我儿子。”

这种事绝对不是随便乱说的。

庞嬷嬷吓得跪在地上,声音发颤地解释:“老奴、老奴看大夫人与那大夫颇客气,且那大夫一直和府里的下人住在前头倒座房,若有异常,将倒座房的下人叫来一审问便会泄露,大夫人应是不会……”

那么傻……

庞嬷嬷生怕教人知道,以为是她从中颠倒是非,都是主子,她肯定落不着好,这才解释起来。

可她一抬头,瞧清楚老夫人的神色,这才意识到老夫人根本不在意真假。

庞嬷嬷发慌,垂下头不敢说话。

老戚氏冷飕飕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她一回来,东院便铁桶似的,那么个小大夫,一点儿消息没透出来,说没有鬼,谁信?”

其实施晚意刚嫁进陆家那段时间,老戚氏确实得意於这门婚事,可当儿媳所带来的好处并不如想象,一开始的宽和容忍就都成了浇在火上的油。

人想歪了之后,所有的错都会归於一个人。

因为施晚意,她一个婆婆要低头哄着儿媳;

因为施晚意,她的孙子成了庶子;

因为施晚意,她在外面才这么丢人;

也是因为施晚意,她出息的儿子数年在外,不知吃了多少苦头,甚至死在外头……

全都是因为施晚意!

老戚氏满眼憎恶,“让你儿子去一趟瀛洲,给我仔细打听;你再给我办一件事儿……”

庞嬷嬷听完,瞪大眼睛。

老夫人……就这么不喜大夫人吗?

而老戚氏转头吩咐:“我病了,年前不见人,让她们都别来请安了。”

庞嬷嬷脚步沉重地退下去,第二日再到东院,便极为顺从地前往二院正屋做事,像是认命了一样,除了关心陆姝和陆一钊,时常从正院给他们带些点心吃食,一点儿多余的事儿都不掺和。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甚至施晚意将祭祀的事儿扔给她,她也任劳任怨。

宋婆子并不放心她,便过来与施晚意说。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没心没肺,万事不累,老公死了,快乐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