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加热的菜,卖相和味道,跟新鲜出锅的菜相比,必然有差别。
姜屿看着桌上的菜敛眉。
他希望她能享受到一切他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然而现下他在施晚意眼里,只是一个寒门书生。
而施晚意虽然过了数月奢侈的贵族生活,但多年外卖生涯,实际上她极其好养。
“朝时,一起吃。”
施晚意招呼他,也不客气,拿起筷子便直奔喜欢的菜,夹起来后想到书生是今日的寿星,望向他,“朝时,冬笋你吃吗?”
姜屿不免晕陶,上午那些负面情绪在施晚意一个又一个好似不经意的举动中,几乎快要消尽。
鬼使神差地看向酒壶,难道真醉了不成?
施晚意筷中的冬笋落在姜屿的碗中,而后拎走酒壶,“你不能再喝了,既然是想请我喝的,我走时便带回去,你没意见吧?”
姜屿慢吞吞地回答:“没有。”
“吃吧。”
她一句话一个指令,姜屿便照做,夹起碗中冬笋,缓缓入口。
今日的冬笋……是甜的。
随后,施晚意让婢女拿了一双公筷进来。
她胃口好,自己吃哪道菜好吃,就会给姜屿夹一筷子,让他尝尝。
姜屿十分顺从,完全没有锺鸣鼎食的世家子应有的挑剔。
而“食不言”在施晚意这不存在,她先前没想过问姜屿的私事,今日不知是不是受气氛影响,便随口问道:“朝时,你是进京赶考的书生吗?”
姜屿顷刻间头脑清明地意识到,他没醉。
他很自然地借着醉意掩饰,低眉放轻声音,“不是,我不参加下科春闱。”
他确实不参加下科春闱,不是因为不能,是不需要。
从始至终,他没有对施晚意说过一句假话,但他不说假话,却也顺着施晚意的误会,误导了她。
姜屿露出些许为难,随即故意转开话题“我烤鱼的手艺尚可,若有机会与二娘一同踏青,请你尝尝。”
施晚意猜测他读书却不科举的缘由,有可能是家道中落,或者守孝……总归不是好事。
是以她便不再多问,答应有机会相约踏青,顺势问起:“朝时,今日可是你生辰?”
“是。”
还真是。
他回答得爽快,施晚意先前的心虚又冒出来,别开目光,环顾周围。
她实际也是第一次来这宅子。
环顾屋内,全都是身边书生生活的痕迹。
这是三开间的屋子,右侧是内室,和此间相隔的帐幔掀起,能看见床上锦被整齐地叠在床榻里,床头端正地放着一本书。
左侧作书房之用,东西更多更满。
书架上密密疏疏地摆着书册、摆件、木匣;
书案上,同样有书册摞叠,摆放井然有序,砚台里的墨还未干,一支笔搁在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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