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陆仲率先反应过来,消沉而失望地望一眼嫡母,幽幽道:“原来如此……”
随即,他失魂落魄地转身,连行礼告退都忘了。
原来如此什么,说得不清不楚,惹人多想。
三郎陆代和四郎陆值狐疑地打量母亲和戚春竹。
尤其三郎,看戚春竹的眼神才仿若看一个“搅家精”,眉头紧锁。
戚春竹无措地寻向老太太。
老戚氏:“……”
施晚意就没有一次按照她的预想行事过。
且每一次都弄得一团乱。
他们还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老戚氏不满:“没凭没据,胡言乱语!”
陆侍郎冷眼看她,“果真是胡言乱语吗?”
全家人,竟然没一个认为她无辜。
老戚氏恼羞成怒,“好啊,别人闹几句,便全都是我的不是了,干脆往后府里都胡搅蛮缠……”
“嘭!”
陆侍郎暴怒,这一巴掌拍在桌上,茶盏都巅起来些许。
“戚氏,你还不胡搅蛮缠吗!”
“陆道源!你有良心吗?”老戚氏不敢置信地看他。
陆侍郎若打定主意,她便是再不满也不敢违背。
可现下他竟然当众给她难堪……
老戚氏气急,猛起身,还没与他分辨,便眼一翻,昏了过去。
“母亲!”
三郎陆代一个箭步冲上去接住她。
四郎陆值、陆芮和戚春竹全都担心地拥上去。
戚春竹怀着孕,不敢硬凑,便站在外头焦急地喊:“快找大夫!”
正堂因为老戚氏昏迷,一片混乱。
陆侍郎向老妻的方向走了一步,随即停下,转头命令,“去拦住大夫人。”
正堂的下人们听主子的令,匆匆忙忙往外走。
另一头,施晚意倒腾着两条腿,跑得飞起,披帛飘扬在身后,跃然轻盈。
府里下人只能看见她刷地从眼前闪过,视线跟过去,只记得晚霞灿然,和高墙深院困不住的翩跹裙摆。
而施晚意需得低头捂紧嘴,才能遮住她的笑意。
她今日这个贱犯的,毫无准备,实属超常发挥。
最重要的是,很久没有这么奋力地奔跑过,胸口火烧火燎的,每一脚落在实地上却都踏实至极。
活着,便是快活的。
施晚意离开正院,便放下遮挡在面前的手,双手提着裙裾,跑过游廊曲栏,跑过碧瓦雕墙,跑过曲池板桥……
直到飞进东院。
“嬷嬷,嬷嬷!”
施晚意一踏进东院门便喊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