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能感觉到施晚意唱念做打,身上却没什么负面情绪,闻不见硝烟,便当是玩儿一样。
玩儿两日,对一个孩子来说不够。
施晚意如今对陆姝有些了解,居高临下地瞥她,“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你想玩儿,来讨好我啊。”
陆姝仰头,一脸“这就是你的真面目”的神情。
施晚意施施然地踏上自家的马车,悠闲道:“我是无所谓,左右往后陆家更没人管得了我,我想如何便如何,小孩子可不行,真可怜。”
陆姝跟着爬上马车,不相信,“说大话。”
施晚意懒得与她解释,不过她们一回到府里,三郎陆代便教人拿来几样东西,请她先挑。
陆侍郎的宝贝,字画文玩摆件比较多,而施晚意从几件花里花哨、个头颇大的物件儿里,一眼便看中一串儿紫檀手串。
她不知道这成色的手串,价值几何,可对了眼缘,便也不犹豫,直接便取过来,道:“我便要这件,三弟替我谢谢父亲。”
三郎陆代没有一丝冲疑,也极为客气恭敬,“大嫂早些回去休息。”
施晚意已经得知老太太又晕倒,她自忖不是她气得,便很善良大度地表明要去看看。
“不必。”陆代急匆匆地阻止,又忙缓和语气解释道,“母亲免了府里众人的侍疾,也免了晨昏定省,只父亲交代,如今府里二嫂在月子,春竹身子重,只能请大嫂看顾府中,继续掌家。”
施晚意勉为其难,“我先前并非托辞,我确实力有不逮,这样吧,叫二娘跟着管家,也学一学管家的经验。”
“这……”
陆代稍沉吟,便道:“大嫂说的是,我回头便与母亲请示。”
“母亲病着,莫要烦扰她。”施晚意笑吟吟道,“三郎去请示父亲吧。”
陆代没想太多,顺从地答应下来。
陆姝在旁边听看,小而聚光的眼睛滴溜溜地转,跟着她往东院走时,忽然不再是那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陆家嫡出小娘子,甜甜地问:“我不想去学堂,不想学规矩礼仪、学女红,你也能答应?”
施晚意鸡皮疙瘩瞬间浮起来,“你突然识时务的让人感动。”
陆姝没听出她的阴阳怪气,学着妧姐儿,睁大眼睛一副乖巧模样看她,用细细柔柔的声音问:“娘~我讨好你,可以不学那些东西吗?”
施晚意也扯起一个慈爱的笑,柔声回道:“可以啊。”
离远看,母慈女孝。
陆姝摩拳抆掌,不过回东院跟陆一钊说起,便被泼了一盆冷水。
“阿姐,怎么能不读书?”
“再说,讨好到什么程度?讨好多久?如果夫人一直不满意,你不还是要一直做那些?”
陆姝瞬间醒悟,“她太奸诈了!我要去找她理论。”
陆一钊拉住她,“阿姐,你别与夫人争吵。”
陆姝的体格,手臂一挣,便甩开了他,气冲冲地跑向三院。
陆一钊跟着追了几步,走出门又停下来,反省自己:是不是不该事事跟阿姐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