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床不起多舒服,尤其是天冷的时候,从暖炕被窝里出来,就像是嘴干起皮,生生撕下来那么难受。
“阿姐,你这是什么形容。”
晨光熹微,陆一钊与她并行。
他习惯早起读书,但今日被她叫出来一起锻炼,听她抱怨。
“我句句是真实感受。”陆姝说话时口中不断吐出白雾,“你每日早起,不痛苦吗?”
陆一钊道:“读书自当刻苦,我已习惯。”
他从启蒙开始,便这般早起。
当然也有犯懒的时候,可他书读得好,能让姨娘开怀,他也就心甘情愿了。
陆姝重重地叹气,“我们不一样。”
陆一钊侧头打量她,道:“阿姐,你瘦了不少,更好看了。”
陆姝底子是好的,年纪小的孩子,便是胖的五官走样,也白胖可爱。
而她现下五官清晰了些,眼睛也大了点,看起来都伶俐许多。
然陆姝听他此言,却不满意,“瘦成妧姐儿那般,有什么好?一阵风能吹走似的。”
她审美还未成型,就长成现在这模样,老太太又故意纵着她脾性,当然从不认为自个儿的身形有何问题。
现下七岁,本来应该是意识到世人审美的时候,又有施晚意不断地鼓吹“强壮”。
陆姝捏了捏她清减的下巴,犯愁,“我早膳得多吃些,将我今早早起的苦补回来。”
陆一钊:“……”
待到早膳时,施晚意还没起,陆姝也拉着陆一钊一起吃。
“放心,她不管。”陆姝亲自递筷子给他,“有事儿我担着。”
陆一钊习惯安静地观察,住在东院这段时日,比她更早明白嫡母的为人,嫡母是冷淡,但是不刻薄。
是以陆一钊接过筷子,低头吃陆姝丰盛的早膳。
“阿姐。”
婢女没在近前,陆一钊问:“为姨娘相看的事……”
陆姝道:“我问过她,说是天暖些去金吾卫看人,阿弟你急什么?”
陆一钊捏了捏筷子,又问:“那件事儿,阿姐没跟夫人说吧?”
陆姝反应了一下,才摇头,“你说我给丁姨娘送点心的事儿?她又没问。”
“我是说庞嬷嬷的点心。”陆一钊低声提醒,“暂时不要跟夫人说……”
起码等到她姨娘走后。
后面的话,因为婢女进来,陆一钊没有说完。
不过陆姝信任他,也没有想太多,随意地点点头便埋头吃喝。
陆一钊杓子舀粥的动作越来越慢。
阿姐任性,脾气也不好,但是完全没有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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