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早就在等着他们父子二人,一见到人,便对准姜屿:“三郎媳妇有孕了,你这兄长婚事还未成。”
姜家有三子,长子姜岑如若还在世,正是而立之年,估计孩子都能够参加童试了。
次子姜屿,今年已是二十有五,一直未成婚,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他自小便眼高於顶,看入眼的千好万好,看不入眼的人连个眼神都不给,姜岑去世后,他表面上变得温润,骨子里依旧。
姜屿成年后有意与姜家结亲的人家数不胜数,满京许多高门娘子心仪他,可他一个都不中意,不中意就不将就。
偏偏他不是个听长辈话的,姜夫人只能劝一劝,半点儿没别的办法。
三子姜崎刚加冠。
本来确实有习俗,次不好越长而婚,可他因为姜屿已经拖晚了婚事,不好再拖下去,去年初秋成了婚。
如今三儿媳有了喜信儿,姜夫人越发对二子姜屿没耐心,“你给我个准话,到底何时能成家?”
姜屿从前不想成婚,自觉也不是那种在乎一纸婚书的古板之人,可如今对施晚意,却是极想的。
婚书便意味着名分,没有婚书,实在不够名正言顺。
而他这一停顿,霎时便显出差别,最是娴雅的姜夫人都不禁略显急切地追问:“可是有中意的人了?”
姜屿和施晚意的事还未敲定,此时不适宜表露给父母,是以他平静地岔开,“母亲,我有公务在身,需要离京些时日。”
“又有公务?”
姜屿将明面上的说辞告知母亲,至於时间,“归期未定,还要看太子殿下如何打算。”
姜夫人无可奈何,给姜太傅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能给姜屿些压力。
可姜屿虽受姜家教养,也得了不少姜家的资源,却走了和姜家不同的武官路子。
当今陛下重勳贵甚於世家,对姜太傅虽重用,可真论起简在帝心,姜太傅绝对不如姜屿。
他管不了。
若父子之间,用孝道压制,也不妥当。
而且此番姜屿出行的目的,他也知道些许内情。
姜太傅便不接夫人的暗示,只叮嘱姜屿:“正事为重,注意安全。”
姜屿应承。
姜夫人对父子俩无奈,又让姜屿留在家中用膳。
姜屿已经派人回长寿坊,假借与友人相约,说明今日不回去,且他让屈六送给施晚意的信,约得是明日,便留在了家中。
第二日,姜屿先去金吾卫安排好诸事,午时回的长寿坊。
施晚意才见过书生,还因为醉酒夜不归宿惹了一摊事儿,本不想这么快就再见他,且她也想拖一拖,免得施家不走寻常路,悄悄派人跟着她。
但书生信中强调有“要紧事”,施晚意就按照约定时间,午后来到了长寿坊。
“你说,你要回乡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