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姝一下子反应过来,气势汹汹地问:“对,这才五两,春节我得了上百两的压岁钱,还有以前存下的,我分明记得我的钱匣里有半匣钱,怎么都没了?”
婢女镇定自若地说:“您今儿想吃这个,明儿想吃那个,时不时又想买几样儿东西,婢子要给膳房钱,差人出去办事也得给跑腿钱……一来二去便花尽了。”
“膳房做些吃食,我差人买东西,还得使钱?”
婢女端正站着。
东院自然不用,可后宅里油滑的下人看人下菜碟,不给些好处便推三阻四是常有的事情。
陆姝什么都不了解,无法分辨她的说辞,便跟陆一钊确认,“阿弟也要使钱吗?”
陆一钊道:“我……没差遣过。”
府里的份例够他用,东院的膳食简单但不简陋,给什么他就吃什么,确实没差遣过其他人。
但他心里有数,就算没有夫人拿走阿姐钱这一码,主子吩咐下人,下人该是照办不误,跟主子明目张胆地要钱才干活,绝对要重罚。
偏偏阿姐没心没肺的……
而陆姝也不傻,下人有月钱,凭什么她要再给差遣钱,既然她跟这婢女掰扯不轻,当即抱着钱匣,去三院找亲娘说理。
此时陆一钊琢磨出味儿,夫人应是要教导阿姐,便没有跟着。
只是现下不能暂借阿姐的钱用,他那些钱不知够不够……
另一头,陆姝直愣愣地冲进施晚意的屋子里,一进来便诘问:“你吩咐下人做事,也得使钱吗?”
宋婆子威严道:“姝姐儿,注意礼仪。”
陆姝抱着空钱匣,手指过於用力而泛白,咬紧嘴唇深呼吸,平复许久,带着气福身,硬邦邦道:“母亲,女儿有事请问。”
施晚意不紧不慢地捏起一颗蜜饯,“说吧。”
陆姝便叽里呱啦地说起来:“我今日要用钱,一看钱匣,钱全没了,问婢女,婢女说我花掉了,买东西不算,凭什么支使下人还得另给钱?那又何必给他们发月钱?”
施晚意慢条斯理地问:“下人做的好,给些赏钱,不应该吗?”
陆姝顿了片刻,反驳:“给赏钱是应该,可我根本不知道,婢女怎么能随意支配我的钱?”
“你为何不知道?”施晚意惊讶地极夸张,“天啊,你自己的钱,你不知道还有理了?”
陆姝气得跳脚,愤然道:“下人给我管钱,管好是她分内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一五一十全都清楚?她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我要她何用?”
“钱不归你管,下人是归你管得,你自个儿管不好,现在来质问我吗?”施晚意柳眉轻蹙,不赞同,“你好无理取闹。”
陆姝哑口,“……”
堵得要死。
施晚意看她这般,眼里笑意一闪而逝。
陆姝正上火,余光扫到宋婆子,灵光一闪,得意地回怼她:“明明是你管家,她们是你的陪嫁。她们不对,是你没管好。”
今日陆姝的表现真是教人意外极了,口齿伶俐,脑筋转得也不算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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