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春浓飞快道:“多是别人的血,我没事儿,母亲,跟我走。”
方老夫人马上答应,快步跟她出去。
施春浓扶着老太太上马,随即也翻上上马,坐在老太太身后,喝一声“驾”,便率众护卫疾驰向崇仁坊。
崇仁坊也处在喊杀的混乱中,施春浓只在方老夫人耳边喊一句:“闭眼!除非我死,否则无人能伤您半分。”
方老夫人便闭紧眼,不去看周遭略过的断肢残臂、血肉横飞,也不理耳边短兵相接的碰撞声。
崇仁坊有姜家,有施家,虽然乱党更多攻势更猛,可姜家和施家的护卫也绝非吃素的,而且施春浓冲进坊内时,原本被姜屿悄悄派出去的护卫们也忽然从各处冲出。
本就没被攻破的两家,又有了强力的帮手,没多久便脱离危机,还能有余裕去反扑。
施华亭父子三人见到施春浓皆是一喜,施春浓得知亲人们皆无恙,也安心下来。
她放下方老夫人后,便问起施晚意,大有要再去施晚意宅子一趟的意思。
施华亭要说话,施翊抢先道:“二姑姑今日没回京。”
他没说施晚意失踪,施华亭经儿子一打岔,也反应过来,大妹妹如今是双身子,不可惊吓。
而施华亭念及孩子,追问道:“你受伤了吗?腹中孩子如何?”
施春浓仍在马上,道一句“无事”,便调转马头,“我去京兆府衙,大郎给你娘带话,替我照顾婆母。”
施翊还来不及多说,她已经策马狂奔而走。
众人在火光中注视着施春浓和数骑远去。
施华亭转而对方老夫人请道:“伯母,您随我入内吧。”
方老夫人定定地看着施春浓远去的方向,一句“当心”没能吐出来。
论家世,方家肯定是高攀施家女,可这么些年,施春浓没有完全尽到妻子的责任,没有照顾好丈夫,没有为方家开枝散叶,根本就不是个合格的妻子。
方老夫人心里自然有诸多怨言,她是为了儿子才忍下不表。
从前听过再多“巾帼不让须眉”的虚言,都不如眼见为实来的震撼。
施春浓这个儿媳再多不如意,她能保家宅平安,能够在危机之时毫不犹豫地奔向她的儿子,只这一点,就胜过千万人。
就这样吧。
方老夫人长叹一声,对儿媳的兄长客气道:“进去吧。”
另一头,施春浓要到京兆府衙,便要穿过主街。
此时主街上的百姓早已逃散一空,空荡荡地街道上除了乱党和官兵,唯有施春浓一行目的明确地前行,丝毫不理会沿途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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