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打一架。”
“来啊,谁怕谁。”
“打架伤和气,咱们站天台边尿一泡,谁尿的远,谁是主角。”
“李无相你可滚吧,我还想在这里继续住下去的。”
打架没打起来,怕把楼给拆了,他们有这个能力。尿尿太缺德,想想也做罢了。
李无相酒喝多了,坐在天台边,不禁想起了往事。
九岁那年,在那个烟雨朦胧的午后,他看见村子外的泥泞小道上走来一位撑着黑伞的姑娘,素白的人,素白的手腕,帆布鞋沾满了泥浆。
抚着他的头说,“从今天起,你改名叫李无相。”
理由是嫌他原本的名字太难听。
那一下,他开了天门。
那天是他和祖奶奶初见,同时带回来一个消息,父亲死了。
母亲成了寡妇,坚持了几年后,耐不住寂寞,与相好的跑了,还卷走了父亲留下的大笔积蓄。
他们是早有预谋的,买好了火车票,从沪市跑到粤省,整整一千五百公里,在这个时代,属於跑到了谁都找不到的天涯海角。
李无相怕祖奶奶杀了母亲,死命拦住,但被暴怒的祖奶奶一巴掌拍晕,第二天早上醒来,看见了风尘仆仆的祖奶奶。
他原以为母亲和那个男人已经死了,谁想不是,祖奶奶只是追回了父亲的存折。
“要是早个五十年,我一巴掌就把他俩拍死。守不住寡.....也就罢了。抛家弃子的女人,死有余辜。”
李无相忽然明白了,母亲有相好这件事,祖奶奶其实是知道的,她忍了。
那一次之后,李无相意识到祖奶奶其实并不快乐,无穷无尽的生命并没有给她带来快乐,而是无奈和妥协。
她被时代潮流逼迫着一次次改变三观,对於一个三观稳定的成年人来说,无疑是最最痛苦的事。
意味着很多你无法忍受,无法认同的事,可以堂而皇之的在你身边发生,你不能阻止,否则就会遭到社会的谴责。
母亲和那个男人过的怎么样,李无相并不关心,也希望那个女人不要再来找自己了。
父亲死之前留下了一笔足够他们过一辈子富裕生活的存款,那个男人愿意带着母亲横跨一千五百公里的土地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要说没有那笔存款的缘故,李无相是不信的。
祖奶奶拿回了那笔钱,母亲和那个男人的日子想必不会好到哪去。
时间匆匆而过,一年半过去,通玄子来到沪市有两年了,三人跟着青师一同修炼,在江浙沪地区行侠仗义,除恶灵,斩异类,杀血裔,李雄始终戴着丝袜头套、孙悟空面具、猪八戒面具.....从未向外界展露真容和身份。
.....
开门声把李羡鱼的注意力从日记本里拉了回来,皱着眉头。
“我打扰你了吗,”雷霆战姬见他皱眉烦躁的表情,怕惹他不高兴,怯怯的站在门口:“我想着你也没事,就不敲门了。”
“那万一我的五姑娘和李家二公子在做羞答答的事,你不敲门就进来,撞见了,岂不是很尴尬。”李羡鱼质问。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暗示以后让我帮你。”雷霆战姬露出警惕的表情。
“什么事。”李羡鱼问。
“法王刚打电话过来,想和你谈谈上清派的事。”
“上清派怎么了。”
雷霆战姬犹豫一下,低声道:“通玄子的是呗,怕你牵连上清派,带着祖奶奶去找麻烦。”
宝泽以前是名义上的老大,现在变的实至名归了些,对於那些记录在册的,服从管束的血裔组织而言,宝泽理论上是他们的保护伞。
这个保护的义务宝泽可以不去做,但不能从保护伞变成砸死人的冰雹。李羡鱼是宝泽的重要员工,所以没有缘由的话,他不能去迫害一个愿意服从管束的血裔组织。
“我还不至於搞株连那套。”李羡鱼低头,继续看日记。
假如年轻六岁七岁,李羡鱼还是中二的年纪,他肯定去屠了上清派满门。现在年纪大了,又经历了这么多事,心态不能算平和,但至少讲一个理字,通玄子已经死了,这件事怎么都扯不到上清派头上。
倘若是妖道那种情况,上清派像曹家护着曹俊那样的话,那他也不介意让那座洞天福地天翻地覆。
雷霆战姬踩着那双昂贵的白色女士皮靴,哒哒哒的走进来几步,停在书桌边,眼睛不停的瞟日记本,试探道:“我,我能一起看吗.....”
“嗯。”
简短的一个字,让她有些开心。
他养父的日记里必然记载着一些很私密的往事,他愿意给自己看,说明没有把她当外人。
於是怀揣着那点小开心,站在李羡鱼身边,弯腰,双手撑着膝盖,陪着他一起看。
雷霆战姬没以女朋友的身份要求李羡鱼把座椅让给自己,在养父新丧,翻看他日记缅怀往事的儿子面前还要那般矫情的女人,简直太不懂事。
“嗯,嗯....啊,啊.....”
李羡鱼看着看着,忽然被雷霆战姬的鼻音拉回现实,不悦道:“你干什么呢。”
“你,你干什么呢。”岂料雷霆战姬倒打一耙,瞪着那双明亮漂亮的眸子,羞愤的指责。
李羡鱼恍然回神,默默松开按在臀部揉捏的手,真诚道歉:“不好意思,一时情难自禁。”
雷霆战姬咬着唇后退了两步,按住腰肢下的曲线,满脸通红:“你爸.....怎么能写这种东西。”
剧情进入了平铺直叙的日常,养父大概是觉得这段时间没什么好写的,便重点描写了他们第二次去那家夜总会的体验。
期间用大量的词汇描写妖精小姐姐的身段,养父第二次光顾夜总会是孤身一人,通玄子总归是个道士,很节制,怎么说都不愿意跟他去,除非再等一个月。生父李无相没有再去,原因后续在说.....
他不但描写了小妖精们的身段,还写出了自己“入道”体验,最差的是水泥路,畅通无阻。其次是坑坑洼洼的水泥路,有起有伏。最好的是山间小路,窄小,凹凸不定。
妙!
李羡鱼看着这段描述,手就自己抚上了雷霆战姬丰满的臀部。
错的是左手和忘尘,与他无关。
“我不看了。”雷霆战姬想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陪着男朋友看这种东西真是太不知廉耻。
她双手按住后腰,顺着臀部捋了捋。
“去吧。”李羡鱼点点头,看着她长裙飘飘的离开卧室。
他现在满乃子都是脑子,就觉得淑女长裙的战姬今天格外诱人。妖艳贱货见多了,对这种熟女长裙特别来劲儿。但如果雷霆战姬继续留下来看,他也不会真的做什么过分的事,委实没那个心情。
......
“那天结拜后,李无相回家大病一场,修养数日身体才恢复,事后,在他祖奶奶威逼之下道出夜总会风流事,遂吊起来打了一天一夜,卧床养伤一个星期。”
“舞厅没开起来,李无相跟人炒股,亏了十五万,被他祖奶奶吊起来打了三天三夜,卧榻养病半月才恢复。”
“严打又来了,混混们被抓的抓,枪毙的枪毙,幸好我金盆洗手的早,否则也得牢底坐穿。”
“我找到一条发财之道,卖盗版光碟,经道上朋友介绍,在珠海找到了进货渠道,盗版光碟在沪市有很大的市场。尤其是三级pian的碟子,卖的贼好。”
“无相瞧不上这种小生意,不愿意跟我一起干,他卖BB机去了。”
“BB机和盗版光碟都是前景广阔的生意, 二十年后,我会成为光碟界的龙头老大,他会成为BB机界的行业大哥。”
“光碟永垂不朽,BB机永垂不朽。”
“出大事了,通玄子被无双战魂打伤,李无相在院子里罚跪三天,通玄子找我道别,他要回山了。”
......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打你,无相现在还跪着?”
居民楼的天台,李雄和通玄子并肩而坐,身后的煤炉里煮着伤药,通玄子鼻青脸肿,外伤倒是不大,内伤挺严重。
“她知道了,知道李无相这两年一直跟着我厮混。嗯,她说是厮混。”通玄子自嘲一笑。
李雄看着他,觉得这个男人忽然没了以前的自信和淡然,他眼神黯淡,脸色苦闷,带着一丝不甘和悲凉。
“怎么回事?”
本能告诉他这件事不简单,按理说,通玄子和李无相是表兄弟,那李无相的祖奶奶也是通玄子的祖奶奶,可听着好像无双战魂很厌恶通玄子似的,仅仅是因为两个人混在一起,就大发雷霆,打了一个,罚跪一个。
话说李无相只是罚跪,李家祖奶奶的心好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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