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对於天机棺最基础的了解,更加深入的了解,我也不太清楚。”
谢九一顿了顿,继续道:“或许,大周南郡钦天司之中的一些大人们,会知道天机棺本身,有别的特殊情况吧?”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也有些不太确定。
毕竟他只是一个钦天司的小旗官。
知道这些已经很了不得了。
像是一些更加深入的秘密,很显然不会告诉他这样的一个,职位低微的小旗官。
云九卿嘟囔道:“按照一些说书先生的故事发展,没准那副棺材身上藏着什么长生不老的秘密,或者藏着什么能让人位列仙般的秘密?”
谢九一摇头道:“如果大尊者真是一尊乡野邪神的话,寿元这种东西对於祂来说想,或许已经不再是一种执念了。”
“至於位列仙班……”
谢九一苦涩道:“若天机棺真有这样的一种秘密,恐怕就不需要大尊者动手了。”
云九卿一愣,她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旁边,智空和尚插嘴解释:“位列仙班的疑惑,并不只能引来一个大尊者。兴许……最先动心之人,或许是钦天司里的人。”
谢九一无奈说道:“是啊!”
虽然他不是特别想承认,但是……这种事情,是真的可能会发生。
发生的概率还非常大!
几人一边赶路。
一边闲聊。
在通往大周南郡郡府的这最后一段路途之中,总算是没有再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诡异之事,一行人经过了最后一天一刻不停歇的赶路。
终於是在这一晚上深夜时分,来到了大周南郡郡府之外!
距离前方偌大的南郡郡府。
仅有不到百步!
“终於回来了!”云九卿感动的那叫一个热泪盈眶,这些日子她的小命都是在鬼门关来回试探。她暗自发誓——下次再自己一个人私自外出云游,自己就是小狗!!
借助深夜的月光,智空和尚抬头看着前方巍峨的城墙,惊叹道:“阿弥陀佛……哪怕小僧就是住在南郡郡府,可每次看见郡府的城墙,都是不由心生敬畏啊!”
“即便是轻功非常好的修道者,估计都无法借助轻功,跃至城墙之上,翻入郡府里边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智空和尚忽然反应了过来。
他才想起来自己跟前,还有个范道长。
如果是范道长的话,那可能连轻功,都不需要用。
直接一个蹦哒,就能够跳上去了。
智空和尚可是昨天晚上就见过,范道长的弹跳力,究竟有多么恐怖的。
那简直就不像是人的弹跳力!
范武也在抬头看着那巍峨城墙,能让他都用上“巍峨”这两个字,足以说明大周南郡郡府的城墙,究竟是有多么的巨大。
范武估摸着……这得有十丈高度。换算成前世的单位,那就是三十多米。
相当於十层楼那么高大。
前世那些所谓高大巍峨的城墙,其实也就十来米高度左右。
当然,十丈的高度,对於现在的范武来说,其实也就那个样子。
大周南郡郡府的守卫也是非常森严。
在这种深夜里,都有一队队铁骑,举着火把,在城墙之下巡逻。
隐约还能看见,城墙顶端有一张张巨大的床弩,如同一头头趴卧着的巨兽一般。
给予人十分大的威慑力!
“来者何人?!”
范武等人的出现,在这深夜之中,显得就极为的可疑,一队骑兵立即策马赶来。
他们每个人都举着火把,火焰将他们身上的铁甲,映照得寒光烁烁。
为首的铁骑领队,虽然语气生冷,但说话也算是比较客气。
他对着范武等人问道:“你们几人,深夜造访郡府,所为何事?为何不白日来郡府,偏偏挑在最危险的深夜?”
云九卿急忙开口解释道:“我们是从应河府那边,经过七平县,一路过来的。白天时间不够,我们便连夜赶路。”
“至於为何挑在深夜?我们几人都是修道者,不怕鬼怪!”
“哦对了!”
云九卿忽然反应过来,她指着谢九一,说道:“我们这里,还有一个钦天司!”
她之所以如此焦急解释,并不是因为惧怕这些威慑力满满的郡府铁骑,而是担心这个文化的过程之中,会发生什么误会。
然后……如果范道长出手的话,嘶!!!
那这些铁骑全部加起来,恐怕都不够范道长一个人砍的!
嗯!她要把误会扼杀在摇篮之中!
“应河府?七平县?钦天司?”为首的铁骑领队,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众人。他看到了谢九一身上的钦天司服饰。
而谢九一在这个时候,也很是识趣地掏出一块令牌,并说道:“钦天司小旗官谢九一,有一件特殊物品,要运回郡府。”
铁骑领队点了点头,然后他将目光挪在了范武身上,因为范武由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他这个铁骑领队一下。
当铁骑领队的目光投向范武时,范武好像若有所感似的,扭头与对方的目光对视。
那一刹那。
铁骑领队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停滞了一个片刻!
他在那一刻,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屍山血海!
那种瘮人的恐惧直入骨髓!
侵入灵魂!
鬼使神差之下,这铁骑领队急忙对着城门的方向,大喊一声:“放行!放行!!”
他不敢与范武再度对视。
直到范武等人通过城门走入郡府内,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的时候。
这铁骑领队才松了口气。
整个人如释重负!
“头儿,你方才怎么了?”一个铁骑好奇的询问道:“不用继续查一查他们吗?我总觉得这几个人很奇怪。就算是修道者,也不敢大半夜,在外面走来走去吧?”
“而且运送什么特殊的物品,为什么只有一个钦天司?要是什么贵重的物品,不应该多派几个钦天司,来护送吗?”
铁骑领队深吸一口气,他说道:“因为老子刚才感觉,要是不赶紧放行他们……咱们这些人,就得死无葬身之地!”
在一众属下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他摸了摸自己手心的汗渍。
用低沉的声音解释道:“那个大个子根本就不像一个人,刚才我与他对视的时候,就好像是,回到了战场之中一样。”
“此人非常的恐怖,或许所有夜间巡逻的铁骑加起来,都不是他一人的对手。”
“啊?”他的属下震惊道:“今夜,可是有十支铁骑小队巡逻,一只小队二十几人,加起来,可是两百多人啊!”
铁骑领队开口道:“或许,两百多人在那个人的眼中,和两个婴儿也没什么区别。老子是从屍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还能够骗你们不成吗?”
“这都是老子的经验!都是拿命换来的经验!!”
“……”
……
进入郡府后。
谢九一在与范武等人到别了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将天机棺,朝着郡府钦天司驻地所在的方向运去……他已经不想再遇到什么意外了。
就算是天机棺会继续吸引什么麻烦,只要天机棺不在他的手上,那就不是他的麻烦。
那就是钦天司的其他大人们……
需要去头疼的事情了。
“如今正值深夜,估摸着也没有什么客栈会开门营业……寒岭寺离南郡郡府的城门处还算接近,不如范道长与云施主,暂且先去寒岭寺,歇息一晚上?”智空和尚提出了邀请。
云九卿想了想,点头道:“现在确实有点太晚了,我家离这里还是挺远的,步行过去的话,估摸着得需要两三个时辰的时间。”
范武说道:“可。”
於是乎,两个人,一头牛,便在智空和尚的带领下,来到了南郡郡府的寒岭寺。
这是一座看起来非常庄严的寺庙。
寺庙占地规模并不小。
还没有进去里面,都能够隐隐约约闻到些许香火燃烧的味道。要知道,现在可是深夜时分,足以说明这寒岭寺的香火,究竟有多么的旺盛。
寒岭寺的入寺大门也有和尚在守着,不过守门的和尚,倒是没有阻拦范武等人。
就像摆设一样。
“咦?”进入寒岭寺后,迎面便遇到了一个光头大和尚,对方见到范武等人愣了一下。
尤其是看到智空和尚的时候,更是满脸惊诧:“智空师弟?!”
智空和尚双手合十,回应道:“阿弥陀佛,智空见过智善师兄。”
智空和尚解释道:“小僧在外云游历练归来之际,遇到了这二位施主。这位是囚龙观的范道长,这位是云施主。如今,正值深夜时分,小僧想让他们暂居寺中的客房。”
他的师兄智善,听到这里,一脸的恍然大悟表情:“原来如此,贫僧智善,见过二位施主。还有……还有这位牛施主。”
智空和尚这位师兄很礼貌,连老青牛他客气的都问候了一声。
只听智善提醒道:“你可以将几位施主安排到东边的客房,那里刚好有两间客房是空着的,不过……那里住着一位脾气甚是古怪的香客。”
“那位香客……贫僧也不知怎么说。总之他的脾气很不好,且还是一位修道者。但并非是什么邪道,我也不知他的身份。”
“只是,住持都对他尊敬有加,想必是什么大人物吧!”
说到这里,智善继续道:“若是那位脾气古怪的香客热闹了几位施主,请施主们莫要过於动怒,因为……因为和他动怒之人……”
智善暗吞唾沫,压低声音道:“十个人里边,有九个还躺在床上疗伤。”
云九卿诧异问道:“还有一个呢?”
智善回答道:“还有一个是他自己……他会自己对自己动怒,然后整个人就如同发狂了一样,把一座房屋都给拆了。总之,很是古怪。”
智空和尚错愕道:“智善师兄,这样的一位香客,住持为何将他留下?就算他身份不简单,可他伤到人了啊!”
智善回答道:“他会赔银子。那些被他伤了的人,他每个都赔了500两白银。然后,那些被他伤了的人,就不再追究了。甚至,还想让他多打几下,这样能赔的更多。”
顿了顿,他继续道:“寺庙被拆掉的那座房屋,那位香客赔了5000两白银。”
智空和尚听得目瞪口呆。
还能这样?!
那加起来,岂不是砸了将近上万两白银进去?
嘶!!
哪怕智空和尚对银子不执着也不追求,可他还是很清楚这究竟是一个多大的数目。
寒岭寺一个月收到的香火钱。
也就这么多了吧?
这还是香客很多的时候,才有那么多的香火钱,寻常时候可能只有这个数字的一半多一点?
“范道长,您觉得……”智空和尚小心翼翼向范武询问,他担心那不正常的香客会惹恼范道长。
他不担心范道长的安危,他担心那个香客的安危!
在寺庙里打死人终归不太好吧?
大概?
“没什么所谓,一个癫子罢了。”范武咧起嘴,他笑道:“三更半夜的,也未必会与他碰上。”
“阿弥陀佛,也对……”智空和尚仔细想了想,觉得也是如此。就算是精神再不正常的香客,在这深夜时分,也得休息吧?
更何况范道长他们只在这歇息一宿。
应该……
或许……
问题不大?!
……
几人来到了寒岭寺的东边客房处,范武与云九卿的客房,隔着大概二三十步,并不是挨在一起。
客房不大,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安神用的香炉。
范武将老青牛留在了客房外。
老青牛趴窝在门旁歇息,他则是住客房里边。
眨眼间……
便是一个时辰过去。
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歇息的范武,忽地察觉到外边,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动静。他睁开了眼睛,皱了皱眉,从床上缓缓起身。
打开门后。
范武就看见客房正对着不远处的一颗菩提树上,有一道人影在树冠下垂落漂浮。对方的脖子处,套着一个绳套,这是在上吊自缢!
然而。
看到此情此景范武却没有去出手救人,因为那个挂在树上上吊之人,无论是心跳还是呼吸亦或者是面色,都是无比的正常、无比的健康。
即使是上吊的绳套,将对方的脖子紧紧的束缚住,可对方依旧没有呼吸困难。
而且。
范武能够看得见他的属性信息。
【走火入魔的高龄修道者】——这是对方的昵称,仍然是加点系统一贯的风格。
77点——这是对方的【力】属性。
其此人的【命】属性……
也在四位数。
挺厉害的一个修道者——这是范武对此人的第一印象。第二印象自然便是:这厮的脑子,估摸不正常。
哪有正常人,会在一棵菩提树下,上吊自缢玩的?若是被普通人看见的话,这三更半夜的,怕是会被吓出毛病来。
这家伙,该不会就是智空和尚那个师兄所说的……不带正常的香客吧?
好家伙!
范武还以为自己不会遇到他,毕竟距离白天,也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结果还是撞见了。
算了。
撞见了也就撞见了,反正对方无论怎么上吊都不会有事,范武压根懒得管。
正当他想要转身回去的时候,只听见绳子断裂的声音,骤然响起。
啪嗒!
紧接着便是人的躯体掉落在地面的声音传来。
“唉!毫无头绪!毫无头绪!”
那人蹲坐在冰凉冻腚的地上,神神叨叨地嘀咕着:“怎会毫无头绪?不应该……怎么讲都不应该。这究竟是何原因?!”
随后。
他猛地一扭头。
看向了范武。
“这位道友,你可知,我们为何需要通过修道,为何要通过信奉满天神佛,方可有力量镇杀一些妖魔鬼怪?”
“像我们这些修道者,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他霍然起身,一边喃喃自语地问着问题,一步又一步朝着范武走来。
明明只是简单的跨越了几步,可是他与范武之间的距离,却快速缩短。
直至到了范武两步开外时。
他满脸兴奋地问道:“我从来没有在寒岭寺见过道友你,说明你是一个新来的道友!前面遇到的那些道友都不太行,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解开我的困惑。”
“若是这位道友能解开我的困惑,我可以给你很多银子!十万两够不够?一百万两够不够?一千万……呃,我好像没有那么多。”
“不知道。”范武随口回了一句。
“不知道?不!你肯定知道!”这人一脸认真的表情,继续道:“你身上具备如此之重的煞气,我能看出你很不凡!”
“真想知道?”范武忽然饶有兴致。
“想!想!”此人急忙点头。
“修道者,除了信奉漫天神佛,自然有别的路可以走。”范武脸上笑容,看起来很是灿烂:“那便是日积月累地你的锤炼肌肉,每时每刻鞭挞你的筋骨,日日夜夜磨砺你的拳头!”
“那样,你的纯度就很高很高!便可无需信奉神佛,无需借助什么术法,即可用双拳镇杀妖魔!甚至,你想镇杀神佛,也不是不可以哦!”
这人越听眼睛瞪得越大,看像范武的那种眼神,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
转变成了现在,如看着一个疯子一样的眼神。
“一派胡言!!!”他看着范武,气得吹胡子瞪眼:“我看你这厮,怕是在消遣我!”
“你这疯子真是气煞我也!!”
“气煞我也!!!”
他气得脸都有点不正常的憋红,脸上的恼怒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随后。
他竟然撸起袖子,抬脚就朝着范武一脚踹过来,这一脚不可谓不势大力沉。若是寻常人被他这一脚踢中的话,最少得飞出接近十米开外。
怪不得那个智善和尚说,惹怒这个家伙的人,现在还在床上面躺着疗伤。
然而。
范武一记更加势大力沉的手刀,以更快的速度挥落了下来。
在对方这一脚还没有碰到范武的时候,范武一记凶狠万分的地狱葬送手刀,已经径直劈砍在此人的脑袋正上方!
嘭!
此人一脚踹出的动作骤然顿住。
一双瞪大的眼眸在疯狂的颤抖,脑袋上好似还有骨头裂开的声音随之响起,他白眼直直往上一翻,身子瘫软下来,仰躺倒地。
“嗯?”
范武忽然俯身弯腰,拾起对方落在地上的一件物品,他的表情略显古怪。那是一块金色的令牌,令牌上有三个大字。
“南,郡,王?!”范武一字一顿,将那三个大字,逐一读了出来。
他好像打晕了个不得了的人物。
好家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