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失望?
於是乎……
范武、云九卿……就和镇海镖局的一众镖师,分道扬镳了。
路上。
云九卿一边牵着老青牛的牛盛,一边还在耿耿於怀的嘟囔道:“可惜古月村那些村民下手太快了,它们要是下手稍微慢一点点就好了。如此一来,我就可以先把那个叫胡大富的家伙,给狠狠地揍一顿解气!”
范武没有理会她,昨晚他没有杀任何一个冤魂,哪怕那些冤魂全部杀光之后,他最少能够爆出,起码0.5~0.8的自由属性点。
在他眼里,那些古月村的冤魂,还不至於必须要斩杀的地步。
他范道长是想获得自由属性点。
但不代表他是那种被自由属性点驱使的分奴。
范武有他自己的判断。
很快。
到了正午时分。
谷源县。
到了。
“这里已经距离南郡的边界很近了。”云九卿一边牵着老青牛,朝着谷源县走着,一边热情的向着范武介绍道:“范道长,我们只需穿过这个谷源县,然后再走几天的路程就能够离开南郡,真真正正地踏入大周中郡地界!”
谷源县是一座看起来还挺繁华的县城,附近,来来往往有不少的行商。
也有一些农家汉子挑着干柴、木炭、瓜果蔬菜,朝着县城里边走去。
而且范武发现这谷源县的守军很多。
明显比其它县城的守军更多。
或许这是一处什么军事要地。
毕竟范武觉得此地的地形,就属於那种在乱战之中,很是易守难攻的存在。只要将此地死死的守住,就很难有大规模的敌军军队,能够直插而入进攻南郡的郡府。
如此一想也就比较正常。
范武的到来无疑是让这里的守军产生了些许骚乱,毕竟他这样背着一把大剑的魁梧壮硕形象,属实让人很难不敏感起来。
好在云九卿早有准备。
只见云九卿掏出了一块令牌,呈现在一个守军头头的眼前。
这个守军头头张眼一看。
然后就愣住了。
对方仔仔细细看着这令牌之上的每一处花纹,发现和自己印象之中的令牌没有什么不一样。脸上的那种警惕的神色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讨好以及恭敬:“是我等粗人冒犯了,二位请进!”
他很客气。
乃至谦卑。
因为云九卿掏出来的那一块令牌,是她父亲在她出发之前给予她的。
这可是大周南郡府君的令牌!
寻常守军看见这令牌,几乎就只相当於看见府君大人,亲自来到谷源县了!
这如何让他不恭敬?
如何让他不谦卑?
待范武等人进入这谷源县并背影逐渐愈来愈小后,这个守军头头的一个手下,这才语气带着些许好奇,弱弱的问道:“头儿,刚才那几个是什么人啊?您怎么对他们这么客气?”
守军头头翻了个白眼:“老子要是不对他们客气一点,没准头顶上这顶军盔就保不住了!伱可知那是什么令牌吗?那是府君令啊!”
“嘶!府君令?!”
虽然这些守军没有见过府君令长什么样子,但是他们绝对听过这玩意儿。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的震惊,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
守军头头告诫道:“等今夜换班守城的时候,你们记得回去告诉你们认识的人。如果见到一个很夸张的壮汉,和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千万千万千万不要招惹到他们!”
“是!头儿!”
“……”
……
这些谷源县守军以为他们的低声议论范武听不见,但实际上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被范武听在耳中,不过范武并没有过於理会就是了。
正当范武走在谷源县一条街道上,准备横穿整座谷源县的时候。
忽然间。
他眼睁睁的看见一个心怀心事的人,快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对於为什么能够发现对方心怀心事?那是因为这个家伙,完全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一头很壮实的老青牛在挡路。
然后。
范武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与老青牛来了一个亲密接触,老青牛属於一种巍然不动的姿态。
反倒是那个人,被撞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这一个屁股墩摔得对方痛呼出声。
“哎哟!”此人脸上写满了疼痛的表情,甚至习惯性的将手往腰间一摸,结果却什么都没有摸到。对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携带什么武器,而且这里也不是他的地盘。
他咬牙切齿地挣扎站起,扶着感觉快要摔裂的屁股,就想要理论一下。
结果他睁眼往前面一看。
霎时间就傻眼了。
此人目瞪口呆!
就好像是大白天见到一位神仙一样,震惊的同时又带着一种激动情绪,也不知是过於震惊还是过於激动,以至於他说话时都有些结巴:“范……范……范道长!是……是您?!”
“是我啊!是我啊!”此人把遮住半张脸的几缕狼狈发丝拉开,露出一张让范武很眼熟的脸,他急忙道:“范道长是我啊!我!囚龙县刘捕头!”
范武:“……”
他不知道该感慨这是一种巧合,还是大周王朝实在是太小了。没想到随便进入一个县城,居然会遇到一个熟人。
囚龙县刘捕头!
这……
确实是熟人了。
范武自来到这个神诡世界以来,他待的最久的一处地方,就是囚龙县。认识的熟人最多之地,可能也是囚龙县那个小地方了。
刘捕头范武自然知道,就是这个家伙跟着他,一起去斩杀他范武人生中,杀死的第一只恶鬼。
当然。
那个时候的刘捕头就是一个躲在远处瑟瑟发抖的观众,他一个没有半点修为可言的县衙捕头,是完全没有能力参与到那种“斗法”之中的。
范武还记得,自己用了一张屁用都没有的符籙,包裹住一点点供奉真武大帝的香炉灰……就卖给这个刘捕头几十两的高价。
没想到啊!
这居然都能够他乡遇故人?
“记得。”在刘捕头满面期待的目光中,范武平静的回复了两个字。
“嘿嘿嘿……”刘捕头挠了挠头,丝毫都没有身为县衙捕头的威风,他好像因为范武这位老天师的得意弟子,能够记得住自己而感到高兴。
然后他就注意到,范道长的旁边似乎还有着别人,这个人好像和范道长是一起的。
刘捕头一怔。
没办法。
云九卿的样貌过於出众,让刘捕头属实是没想到,与范道长在一起的一个人,竟这么漂亮。
“这位……”刘捕头一句话还没有问出来。
云九卿就自来熟似的自我介绍道:“在下南郡郡府云家子弟!”
“郡府?云家?”云家是什么家族,刘捕头不太了解,不过他记得郡府的府君大人,好像是云?
这二者之间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联系吧?
嘶!
不可能,不太可能……没准只是这位姑娘刚好姓云,没准她所在的家族也刚好姓云。毕竟,这又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姓氏。
不过不管与府君大人有没有关系,能够在郡府之中形成一个家族的……
那绝对也是一位大人物!
至少……
比他这个捕头厉害。
“你怎会在此地?”范武看着刘捕头这副打扮的跟寻常百姓,没什么两样的模样。他再次问道:“被那个贪财知县给革职了?”
贪……贪财知县?
刘捕头暗吞唾沫,好像也就只有范道长这样的存在,胆敢将囚龙县的知县大人的本质,给直言不讳的点破出来了吧?
刘捕头连连摇头:“贪财……啊呸!知县大人并没有将我革职,是我老丈人家中出了些事,他们写信过来给我。然后我就向知县大人,请了半个月的事假,马不停蹄赶过来。”
“然后你就把贫道我给你的那一张符籙给用掉了?”范武忽然说道。
刘捕头一愣,他瞪大眼睛:“范道长您神机妙算啊!”
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一开始,还以为老丈人家中,只是遇到了普通的麻烦。我还想着,只要尽快解决,就回到囚龙县。”
“结果……”
说到这里,刘捕头暗吞了一口唾沫:“结果,这哪儿是什么普通的麻烦?这是遇上诡事啊!”
“哦?”范武兴致起来了:“什么样的诡事?”
刘捕头讪讪说道:“这……这人来人往的地方,有点不太好说。要不范道长,咱们找一处清静之地,您听我徐徐道来?”
“可。”范武不会错过获得自由属性点的机会。
然后一行人就找到了一家客栈。
这是一家较为偏僻的客栈。
里面没有太多的食客。
范武见到这刘捕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慌乱模样,特意让客栈之中的店小二上了一壶好酒。刘捕头小心翼翼的喝了几杯好酒,脑子算是稍微清醒了一点点,思绪也理清楚了。
他将这些天所遇到的状况,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诉给了范武,没有一处遗漏。
因为在他毫无头绪的时候,范武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在刘捕头眼里,这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感动的他几乎热泪盈眶。
自然是不敢有隐瞒。
事情……大致是刘捕头老丈人家中的一个儿子,也就是他那妻子的弟弟,他的一个小舅子。在前段时间结识了几个狐朋狗友,那几个狐朋狗友,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带着刘捕头的小舅子,到处吃喝玩乐嫖赌。
结果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那小舅子就欠下了一笔巨额赌债,欠了一个赌档连本带利,足足五百两纹银!
五百两啊!
刘捕头的老丈人,当时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气晕过去了。可他的老丈人醒过来之后,也只能够无奈筹集银两,想给儿子还债。
但刘捕头的老丈人家中并不是什么奢贵之家,凑了好几日也才只凑到了区区一百余两银子。无奈之下,只能够写信求助於刘捕头。
当时的刘捕头,从信中见到这五百两银子的欠债,也是被气得双眼一黑。恨不得把他那小舅子,吊在房梁上连抽三天!
那臭小子学什么不好学人家赌博!
他堂堂一个囚龙县捕头,也算是一个能捞银子的肥差,平日里也只敢瞒着妻子逛一逛勾栏,根本就不敢碰什么赌博之事。
就算赌也是和手下的捕快赌一赌,因为那种情况下,他完全不可能输。
哪个捕快敢赢他的银子?
结果没想到啊!他那个小舅子,干了他一个县衙捕头,都不敢干的事情!可是木已成舟,还能够怎么办呢?
他只得把自己这些,年辛辛苦苦贪污得来的银子,全部都取走。
快马加鞭赶来。
等刘捕头日夜风餐露宿,从囚龙县辛辛苦苦,赶来谷源县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的小舅子,竟然已经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刘捕头第一个反应就是——赌档要债的人,帮他的小舅子打得半死!
结果……从老丈人口中得知情况并非如此。
一段时间之前,刘捕头的小舅子被家中训斥一番后。
不知道从哪升起的叛逆之心,直言不需要家人帮忙还债,他会自己想办法还清。
然后,他真的还清了!
但那可是足足五百两银子!刘捕头的老丈人就算再蠢,也知道不太对劲。就想尽办法去问,这五百两银子是从何而来?
刘捕头的小舅子也是坦然回答:反正已经欠了这么多银子,要是还不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於是向传说中的一位鬼仙求来的。
刘捕头的老丈人又问怎么求来的?
他的小舅子回答:用我的寿命求来的,然后一觉醒来,旁边真的多了五百两银子!不过爹您就放心吧,我求到五百两至今都没有感觉有异样,想必那寿命什么的都是假的。
然后第二天,刘捕头的那个小舅子,就直接躺倒,一病不起。
甚至……
刘捕头的老丈人,也觉得身体愈发的不对劲,他那两位老丈人在短短几日内,头发全部变得花白,好像几日就老了十岁一样。
“当时……”刘捕头很慌,急忙给自己灌了一口酒,让自己冷静下来一点:“当时我收到信之前,就察觉到我的妻子不太对劲。她整日说自己很是疲乏,头上的白头发也越来越多。”
“那时候我还在调笑她,只是年龄大了而已,毕竟已经是三十多快四十的人了。直到我从老丈人口中,得知我那小舅子干的事。”
“所以,我怀疑……”
刘捕头暗吞唾沫,脸上的表情,浮现出些许的惊恐:“我怀疑,我那个小舅子求的鬼仙不仅仅只要他一个人的寿命!那个所谓鬼仙,它用五百两,想要我们全家的寿命!”
“那我自然是不依啊!我刘某人家、我老丈人家,加起来足足十几个活人!如果一些沾亲带故的亲戚,也会受到影响……”
“那可就不是十几个活人了,而是足足几十上百个活人了!”
说到这里。
刘捕头还特意抓住自己一把头发:“范道长您看,我一个月前的时候这一缕头发还是黑的,结果有短短一个月,它就几乎全变白了!”
“我甚至怀疑……那个鬼仙索要寿命的时候,不是按照血缘关系来的。”
“而是亲缘关系!”
刘捕头紧张道:“为了不让我们两大家子莫名其妙全没了,我就向当地的衙门和钦天司报了案。但钦天司的人过来查看一下后,他们直言此事过於诡异,需要往上一级上报。”
“等他们走完一套上报流程,没准我刘某人,就已经变成一具枯骨了!甚至……我们刘家,都得莫名其妙就要灭门了!”
“呜呜呜……我刘某人虽然贪了点,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啊!”
刘捕头越说越激动。
甚至人都哭了。
他抽了抽鼻涕,深吸一口气,然后苦涩的继续开口说道:“眼看着我两位老丈人、以及那个混蛋小舅子,愈发虚弱。我就向当地钦天司,求来了一些保命符籙。”
“结果那些钦天司的符籙,都止不住他们寿元的流失。钦天司的人也没办法,那位总旗官说,我这两位老丈人和小舅子……一直以这种速度流逝寿元的话,可能不出一日就丧命了。”
“然后,我就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上,还有范道长您赠予的一张符籙!”
“我用那张符籙泡成符水,强行让两位老丈人,和昏迷不醒都小舅子喝下去。”
“我担心分成太多份符水效力不够。”
“自己就忍着没有喝。”
“然后!”刘捕头激动了起来:“然后范道长,您给的符纸真的很有用!那个钦天司总旗官说他们三人活不到一天,结果喝了您的符籙泡的符水,他们三人已经活了三四天了!”
“从那一刻我就知道,钦天司什么的都靠不住,真正的天师还得是范道长您啊!”
刘捕头热泪盈眶:“还请范道长,救我们两家一命啊!”
“我……我我……”
刘捕头从怀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叠银票。
每一张银票的数额并不是很大。
他将这些银票推到范武面前,态度真诚的恳求道:“这……这是我一点点心意。虽然只有四百多两银子,但还请范道长您能够收下!”
说实话。
范武对这四百多两的银票,没有表现出半分的兴趣。因为他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穷光蛋了,可以说范武根本就不缺银子。
见到范武不为所动后,刘捕头心中不由得一突,他焦急道:“我……我还可以拿出一些地契!但,但那些地契不在我身上……”
范武伸手,捏住那一叠银票,屈指轻轻一弹,银票发出让贪财之人极为迷醉的声音。
看着眼前这位惶诚惶恐的刘捕头。
范武问道:“这四百两银子,都是你这些年,一点点贪污下来。”
刘捕头低着头不敢说话。
范武说道:“这四百多两,贫道我就没收了。你带我去你那老丈人的家中,看看什么情况。”
刘捕头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瞬间面色带着狂喜,他急忙从凳子上站起。
把屁股后的凳子给拉开。
扑腾一声跪了下来,感动的热泪盈眶,纳头就拜:“多谢范道长!多谢范道长!刘某人我……我回到囚龙县后,绝对不贪了!绝对不贪了!”
“多谢范道长!”
“多谢范道长!”
“走吧。”范武站了起来,旁边的云九卿也是乖乖的跟着站了起来。只听范武继续开口说道:“你还要跪到什么时候?贫道我不喜欢看人跪下,尤其是不喜欢看人向我跪下。”
“是是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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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