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曾经他的经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女别三日,则刮宫相待。
流言对女人相对还是要不公平许多。
陈三更和吴春雷一商量,便打算让梅挽枝送她回去。
“陈公子,能不能你送我回去啊?”
听了二人的话,苏红袖楚楚可怜地问道。
不能,去倒是能去,就怕去了就走不了了......陈三更温言相劝,“你我毕竟男女有别,人言可畏,苏姑娘不得不防啊!”
苏红袖睁着眼睛,目光灼灼,“我为什么要防?”
这天聊不下去了......
吴春雷便直接下了命令,让梅挽枝护送苏红袖去往苏府。
待二女走后,他笑着调侃陈三更,“我说你干脆从了人家算了,有钱长得还漂亮,还对你痴心一片,怎么不比你当个镖师好啊!还有比这更好的捷径吗?”
陈三更平静道:“不知道大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他看着吴春雷,一字一句地道:“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吴春雷如遭雷击,呆立原地。
陈三更站在门口,背负双手,衣衫随风舞动,一派高人风范。
过得一会儿,吴春雷终於开口了,“陈兄弟,你说那个深渊......它正经吗?”
“咳咳!”陈一鸣瞬间破功,“大人,过分了啊!”
......
虽然夜晚已经来到,但是安水城却并未休息。
夜晚带给这个城市的,是更加迷离,更加美妙的灯火和景象,是跟随着风飘荡的香气。
与之相比,白天那种明亮,那种一览无余,就像是一首没有意象的诗。
夜晚是未知而神秘的,但真正的勇士并不会畏惧。
有人独闯龙潭,以单枪对匹马,有些双管齐下,愿齐头而并进。
用辛勤和汗水,谱写出一曲夜以继日的赞歌。
有两个男人,也在安排好了房中的女人之后,肩并着肩,怀着对秘密的追求和未知的探索,激动地走向了漫云楼。
因为望气丸被陈三更弄炸了,那一缕妖气也散落天地间,他们失去了方向,在陈三更讲述了漫云楼可能存在的问题之后,他们便只能无奈地朝着那个已知的道路前进。
这只是无奈之举。
至少陈三更是这么想的,至於吴春雷......
陈三更扭头看着他,“大人在笑什么?”
“有吗?我在笑吗?”吴春雷摸了摸自己的脸,“应该只是我长得比较亲切罢了。”
......
草,是人世间生命力最顽强的事物之一,它可以在深宫内苑,可以在亭台楼阁、可以在权贵宅邸、可以在平民小屋,可以在高山密林,可以在大江湖面,只要有一丝缝隙,就能有它存在的空间。
不论太平盛世还是兵戈战乱,似乎都对它没什么影响。
所以,漫云楼的生意,一直很好。
陈三更和套了一件外衣在身上的吴春雷走到门口,龟公便热情地迎了上来,“哟!二位爷,来得正好,今晚云香姑娘择客清谈,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二位如果有意,小的帮您安排座位?”
最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饪......
咳咳,最高端的花魁,往往都是卖艺为主,卖身为辅,甚至明面上都从不卖身。
她们出现在世人面前时,都是一副出尘遗世,飘飘欲仙的样子,引来无数拥趸的疯狂崇拜。
择客清谈,便是她们自抬身价的好办法。
陈三更平静道:“我们不找云香姑娘,我们想找你们大掌柜。”
龟公面露惊讶,看着眼前的两人,“我们大掌柜是男的啊!”
“绣衣使办案!带路!”吴春雷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在龟公眼前一晃,低声喝道。
顶楼的一件房中,二人见到了胖乎乎的大掌柜。
他抬起头,看着陈三更,“咦,这不是镖师小哥吗?有什么......”
话音未落,一块令牌扔在了他面前,他拿起一看,吓得直哆嗦,连忙举着令牌下跪,“草民是良民啊,大人冤枉啊!”
吴春雷对这样的场景见多了,也不理睬,“你的那个护卫呢?把他叫出来。”
看着大掌柜一脸疑惑的表情,陈三更补充道:“就是今天跟在你身边的那个。”
“你说那个蠢材啊!”大掌柜的神色立刻变得愤慨起来, “好叫大人知晓,他是我花重金请来保护我的安全的,结果这蠢货倒好,天天拿着鸡毛当令箭,祸害楼里的姑娘,下午被我发现了,就给赶出去了!妖族果然就是妖族,野蛮愚蠢,不守规矩,而且还好色!”
陈三更眉头一皱,这个大掌柜竟然直接将此人身份挑明了。
吴春雷不动声色,“他是妖族?有妖籍吗?”
胖掌柜苦着脸,“有倒是有,不过他走的时候我还给他了啊!”
吴春雷眼睛一眯,“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胖掌柜趴在地上喊着,“大人,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如假包换的!请您明鉴!”
“还在狡辩,我看你这漫云楼是不想开了!”
吴春雷的无能狂怒并没有起到什么恐吓的效果,胖掌柜依旧梗着脖子坚称自己是无辜的。
陈三更也没有问关於那趟镖的事情,因为在明面上,对方并没有留下什么破绽,而且自己身为镖师,如果主动提出这些事.......是会砸了招牌,断了生计的!
房间中,一无所获的吴春雷有些气闷,看着还趴在地上的胖掌柜,“你先起来。”
胖掌柜艰难地爬起来,陈三更还上去扶了一把,迎来对方衷心的感谢。
他用袖子抆了抆额头上的冷汗,试探道:“大人,我没事了吧?”
“嗯。”
胖掌柜长出一口气,就听见吴春雷的下一句话。
“你没事不代表你们漫云楼没事,我看那个叫云香的花魁就很可疑,准备一件密室,我要严加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