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大与小向来是一个相对感觉,对一个人来说可能已经大到撑了,或许对另一个人而言却小到填不满。
这就是饭碗的相对论。
同理,高和低也是一样。
若是放在陈三更的【故乡】,眼前的观星楼甚至称不上高,但在这儿,和四周的单层或双层建筑一比,给人的视觉压迫是十足的。
但当陈三更站在观星楼的顶楼,和一身老旧道袍的绿豆眼齐老道士并肩凭栏眺望,望见这座城池的繁华在自己的脚下渐次铺开,看着芸芸众生的大小故事仿佛都尽入眼底,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他不禁心神恍惚。
他连忙晃了晃脑袋,收回了目光。
“你是最快的。”
齐老道士笑意盈盈地开口道。
做男人,并不是越快越好的......陈三更心中哔哔一句,看向绿豆眼老道,面露疑惑。
齐老道士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惑,“不是所有人都能从这样的情绪中走出来,高高在上,俯瞰万灵的感觉多好啊!”
陈三更平静道:“那是错觉。”
“通透,当浮一大白。”齐老道士道袍的大袖一拂,原本空荡的案几上凭空出现了一个酒壶,两个酒杯,摆满了案几。
壶中日月,袖里干坤?
这就是大佬么?
果然花哨,且不凡。
“薛律找你,是想拉你入绣衣使衙门吧?”
齐老道士主动给陈三更满上一杯酒,笑问道。
陈三更没有犹豫,直接点头承认。
齐老道士将杯子朝他面前轻轻一推,“你总不可能就那么答应他了吧?”
陈一鸣嗯了一声,“自然是没有,我得问问我的师父。”
齐老道士举杯跟陈三更碰了一下,砸吧着唇齿之间的滋味,笑呵呵地道:“有没有兴趣帮我一个小忙?”
陈三更点点头,“您说?”
齐老道士伸出右手,手掌摊开,掌心赫然摆着一块令牌。
“这块令牌是司天监上一代监正亲手炼制的方寸物,小镖师拿着平日可做储物之用,上面有一个阵法,若有需要,我可以投影到令牌所在之处,与你传声。”
陈三更不解道:“这是?”
“因为我快要死了。”
齐老道士收敛神色,平静地看着陈三更,原本略显滑稽的绿豆眼里,一双眸子却如一汪幽潭,有着历经岁月,岿然不动的平稳和淡然。
“啊?”陈三更不由大惊。
“别着急,我又不是明天就两腿一蹬了,大概还有个十来年吧。”
齐老道士的正经一闪而逝,翻了个小小的白眼,重新嬉笑起来,神色中不见半点颓丧和苦闷。
他说出了请陈三更前来的用意,“阵法只能守护一座城池,但城池之外的百姓也是大端的子民。我等坐困此地,对城外的一切爱莫能助,所以,司天监便允许我们为各自的州府找一个更自由的守护者。我曾经找过一个,但不幸的是,他受了重伤已经无力再帮忙了。”
“你放心,将军不差饿兵,接下这个差事好处很多,首先从司天监能够拿到大批的丹药、宝器和修行资源,同时会给你的亲眷世俗的赏赐和荣耀,就你个人而言,法不加身,即使不小心犯了错误,在司天监剥夺你的身份之前,即使绣衣使衙门也那你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