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的怒火往往挟带着权力和地位的加成,能够直接炙烤着对方的灵魂,让人难以招架。
感受着书房中气氛的骤然一紧,陈三更连忙站起身,诚恳地行礼致歉,“国师大人,在下就是一个弱小无助普普通通的镖师,的确不愿也没能力掺和进皇位之争,还请国师恕罪。”
荀郁阴沉着脸,语气冷漠,“你觉得听我说了这么多隐秘,你还能拒绝得了?”
陈三更平静道:“我是一个很能够保守秘密的人,青眉山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更何况,您自己也说了,敢告诉我就不怕我泄密。您不会不记得了吧?”
我用你刚才亲口说过的话来反驳,你总找不到反对的理由了吧?
陈三更暗自得意着,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不错,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你这番推脱也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荀郁点了点头,然后坦然道:“但是我反悔了,我不认了!”
陈三更:......
老同志,这么不讲武德的吗?
荀郁挑了挑眉,摊了摊手,“没办法,世道就是这样,讲不讲规则,讲不讲道理,纯粹取决讲规则和道理对我是否有利。当规则和道理会伤害到我的时候,我为什么不直接用权势和地位碾压呢?谁叫我是大人物,你是小人物呢?”
超耐磨的,好有道理。
此刻陈三更就像一个美娇娘,荀郁先前的温情脉脉都是为了能够通过正常手段得到他,但当手段用尽依旧不行的时候,用强就成了很自然的选择,而“弱小无助”的陈三更完全没办法抵挡。
怎么抵挡,跟整个大端朝廷为敌么?
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他还要好好娶媳妇儿过日子呢!
无力抗拒的悲凉笼罩着他,陈三更想了想,最终叹了口气,“行吧,我答应你。”
荀郁微笑道:“这就对了嘛,放心,等事成之后,不仅会有赏赐给你,你那几个住在薛律府上的同伴都有奖赏赐下。”
威胁都是这么隐晦,陈三更心头一凛,深深看了一眼荀郁,“他在哪儿?”
“就在天京城。”
“需要保护多久?”
刚问完,不等荀郁回话,陈三更就抢先道:“话先说好,久了我可不干!”
荀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你能接受多久?”
陈三更想了想,“最多一个月,多了我绝对不干,你打死我也不行。”
“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荀郁笑了笑,“原本我只想让你帮忙看顾三天,既然这样,那就半个月吧。我的准备也可以充分一些了,毕竟敕封五岳和这件事情撞在一起,就连我都有点措手不及。”
陈三更:......
求求你做个人吧!
他试探道:“你刚才反悔了一次,我能不能也反悔一次?”
荀郁白了他一眼,“你是国师吗?”
地位不等,生活不稳,陈三更只好又叹了口气,“行吧,把他的详细信息说一下。”
“他的全名叫冷淡然,来自南庆州,年纪二十六岁。”
陈三更点了点头,“这名字还不错,姓冷,名淡然,意思能接得上。”
“不,你错了。”荀郁平静道:“他姓冷淡。”
陈三更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那为什么不叫冷淡杯?荀郁继续道:“如今他应该是住在城东的春风楼里......”
“国师大人,请容我打断一下。”陈三更顿了顿,“这位到底未来是要继承大统的,就放任他这么玩?万一跟楼里的姑娘,日后恐怕不好收场啊!”
他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这些天万一有这些事,我管不管呢?要是不管的话,那肉搏起来,他的安全我很难保证啊。”
荀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春,有的时候,只是单指一个季节。”
咳咳......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