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个江湖门派的阴谋家也就罢了,自己提刀过去砍了了事,但偏偏又是一朝国师,牵扯到朝野安宁,百姓福祉。
陈三更揉了把脸,直直地盯着桌上的纸张,怔怔出神。
过了一阵,他忽然将手中的笔一扔,一团墨渍在纸上摔开。
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特么为什么要去猜荀郁的目的啊!
不管荀郁是要求长生还是要作大死,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的思路走呢!
他如今对自己的实力也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一刀一个合道境的情况下,只要自己不主动惹事,这座天下谁又敢又能来折腾自己呢?
荀郁就算有再多的阴谋诡计,自己不搭理他不就行了?
有那个闲工夫,攒钱买房过日子不好吗?
这几个漂亮老婆都不要彩礼,也没有难缠的丈母娘,大家一起过着没羞没臊,一日三餐的快乐生活,想想都令人激动啊!
有空了,再去看看朋友,顺道帮小五儿查一查他父母的死因,人生简单而快乐,多好啊!
一念通达,萦绕在他心头的那些阴云散去大半,陈三更顿觉一身轻松。
自从去年为了追查总镖头死因而走出镖局以来,仿佛一直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悄然拨弄着自己命运的弦。
但现在,他知道了自己的实力,知道了自己在这座天下有了可以说硬话、干硬事的资本。
最关键的是,这些东西不是别人赐予的,而是他自己得来的,没人拿得走。
这就意味着他是可以很硬,并且一直硬。
“就这么着了!”
他一拍桌子,兴奋地站起。
按照这个思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趁着姜灵虚亏欠自己的关口,抓紧跟凶得很的小范姑娘把事情定了,然后去青眉山跟胸得很的青衣妹妹也把亲成了,接着再和云香补办一场,再加上鹿润秋和白灵溪.......
陈三更深吸一口躁动而香艳的空气,觉得自己就像是这个世界的篮球之神。
一个人,一口气,从一打到五!
......
当洛青衣再一次瞧见陈三更,她疑惑地站起来,绕着陈三更走了两圈,啧啧惊讶道:“咦?你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干什么了?怎么忽然就变得很是开心的样子了?”
陈三更微微一笑,“我想通了。”
云香瞬间抬起了头,忽然意识到在这样的场合陈三更应该不会说那些话之后,又羞羞地低下了头。
陈三更提议道:“要不晚上一块喝一场酒吧?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咱们也为小五儿庆祝一下!”
飞扬的神采,轻快的语气,四个姑娘都知道他确实心情很好。
於是连带着,她们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洛青衣笑着调侃道:“明明是有人自己想喝酒,却非要打着小五儿的招牌,羞不羞啊?”
“这不重要。”陈三更轻笑一声,“重要的不是为什么喝,是我们在一起喝。”
在大家会心的笑容中,陈三更又嘿嘿笑着道:“更关键的是,放着灵剑宗这么大个大户不宰一刀,我总觉得挺过意不去的。”
他朝着洛青衣挑了挑眉,“也感觉有点对不起让我们白吃白喝那么久的青眉山和白鹿洞呢。”
看着他一副惫懒的神态,洛青衣忍不住笑着捶了他几拳。
众人哈哈大笑,四周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再不复前些日子的凝重和压抑。
杯小能解千般愁,事大不过一碗饭。
吃吃喝喝乃人间乐事。
......
当陈三更将话递给了姜灵虚,灵剑宗主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吩咐了下去,因为这点事情也完全不值得犹豫。
一桌奢华且极具北原州特色的酒宴没用多少时间便在正厅之中布下。
姜灵虚亲自作陪,一桌人坐了个满满当当,欢声笑语从一开始就没停过。
正当姜灵虚举起酒杯,准备邀请大家一起开席的时候,一道白色的风停在了房门之外。
看着缓缓现出身形的苏密,陈三更目瞪口呆,“苏兄,你这赶场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我在落剑城摆个酒,你在天京城都闻到味儿了?”
说归说,笑归笑,但他知道苏密不会开玩笑。
这么大老远跑来肯定有大事,不过他已经想通了,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再去掺和那些烂事。
这么远的路,即使是苏密也面露深深的疲惫,他直直地看着陈三更,轻声道:“绣衣令,刘瑾,死了。”
哐当。
一个酒杯落在了地上,酒液溅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