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劳烦你了,”苏子期见程灵素伸出左手小指,用指甲在蜡烛上刻了一条浅印,道:“请你给我瞧着,别让风吹熄了,点到这条线上就熄了蜡烛。”说着将团扇交到苏子期手上,站直身子,四下察看,倾听声息。
苏子期也不用真气,就像程灵素之前一样将轻烟煽入岩孔。
程灵素在十余丈外兜了个圈子,没见什么异状,坐在一块圆岩之上,说道:“今晚引狼来踏我花圃的,是二师哥的儿子,叫做小铁。”苏子期道:“他也在屋里吧,是不是?”程灵素笑道:“是啊!咱们费这么大劲,便是去救他。先薰晕了师哥师姊,做起事来不会碍手碍脚。”那病公子苍白修长而指骨分明的手握着团扇,轻轻煽风道:“以姑娘的才智,自是不会做没有缘由的事情。”
他生得修眉俊目,在烛光映照之下朦朦胧胧,就算是眉目间凉薄沉郁的病色也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光晕,温和淡雅,即便是摇扇煽风的样子,也是一身的高华气质。
“你总是很懂人的心意,不会误会什么,打搅什么。”说着程灵素转过头来看着那公子,微微一笑,神色颇是妩媚,容貌虽不甚美,但灵秀隽永,如春水庭院里一株婉约的海棠。
或许世上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於微弱的巧合之中,无声而至。
病公子抬眸时,她嘴角的微笑恰好落入眸中,四目相视恰恰只是一瞬。
并没有惊心动魄的昳丽华美,清丽曼妙的容色倾城,但灵秀狡黠的妩媚,素淡如菊的温柔,光华内敛,温情脉脉,令他心中忍不住一动,想到另一个相似的女子。
苏子期一直记得慕容九,他不常去想她,但他不能忘记她,因为如今慕容九是这世上离他最近的女子,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她还是那样美丽的女子,如空谷幽兰,人淡如菊清秀脱俗,他记得深刻清楚,偶尔在幽静的夜里,苏子期还能梦见那个令人魂牵梦萦,牵挂思念的美丽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