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觉得,飞龙坠云,是大凶之兆,预示着大祸将至。
良棋带着幸存的孩子们回到客栈的时候,梁硕也与居民们一般眺望着百步山的方向。见良棋回来,梁硕松了口气:“一大早的就见不着你们了,要不是马车还在,我都要以为你们是把我丢下自己走了。”
良棋没什么心情,只“嗯”了一声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梁硕尴尬地收回自己伸出的手,本来他还想拖着良棋一起讨论一下百步山上的“飞龙”,不过良棋看上去心情不是太好的样子,他还是不要招惹人家了。
楼半夏和鼓自然不可能带着一身血污进城,半途上便捏了清尘诀将自己身上的污迹都消了去。还没走到城门口,便见不少人背着包袱匆匆往外跑。随手拦下一个大叔询问,大叔见二人脸生,便知道他们俩定是外城之人:“两位小公子可别往城里去了,丰城要出大事情了,快离开吧!”话未说完,脚下已经迈开了步子。
楼半夏心知恐怕城里的人是看到百步山上的异状了,加快了脚步。进了城,楼半夏却并未急着回客栈与良棋会和,而是从无人看守的地方上了城楼,盘腿而坐,祭出焦尾琴。
淙淙的琴音温温柔柔地传遍了不大的丰城,惊慌失措的居民们神思一怔,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再回神,似乎忘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忘记。
看着自己手上收拾了一半的包袱,看着自己拾掇好的家当,看着同样一脸茫然的街坊四邻,一时之间,整座城市都陷入了迷茫之中。还有些出城不远的居民,也一脸恍惚地走了回来:“媳妇儿还等着我给她买早饭呢,我怎么就跑到城外去了?”
“是啊,我娘还等着我的绣线呢。”
“哎哟,冲到了,先生又要打我手板儿咯!”
“唉唉唉,别着急,咱先生也在那儿呢!”
至於那些已经走远的百姓们,也许会把这件事永远埋在心里,也许会把这件事当做谈资,旁人难以改变,楼半夏也无能为力了。
楼半夏并不觉得可惜或是遗憾,也没有任何自责的情绪。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拯救苍生,无论是在冥界当差的时候,还是在文物修复处的时候,亦或是现在,她都只是想完成自己的任务,并无其他情绪。
她,其实算是个无情之人。
良棋见二人安然归来,长舒一口气,好容易有了笑模样。梁硕莫名其妙地看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三个孩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们是……”
“我们把他们送回去,梁硕你去把马车套好,我们回来就上路。”
楼半夏的说辞明显是不想让他知道,梁硕也很识趣地不再追问,自去套马车去了。
据阿翠夫妻所说,蛟应该已经从丰城带走了五个孩子,其中还不包括附近其他城镇可能被带走的孩子。如今他们只带回来三个,其他的,十有八九是已经没了。
就是这三个被救出来的孩子,情况也不是太好。
两个稍大一些的孩子手腕上都有一道深深的伤痕,由於失血过多,都一直昏迷着。只有最小的那个婴儿,也就是阿翠的孩子,毫发无损,却也气息微弱。好在,三个孩子都没有生命危险,送回去好生养着,虽然可能会身体虚弱,却也不至於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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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