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借酒浇愁

此案涉及范围太广，涉案人数众多，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收网。到公安处一交接，他们才知道，原来公安处已经注意到那个恋童癖网站，只是一直没能破解那些乱七八糟的暗语。他们曾经试图派卧底潜入网站论坛内部，但网站注册有着苛刻的要求，甚至要求录一段相关视频——与网站主题相符合的视频。

张素的落网给了他们一个突破口，让他们陷入困境的调查工作得以继续进行。在张素被交给公安局之前，在文物修复处的审讯室呆了一个晚上。搜身的时候，他脖子上挂着的平安石也被取了下来，有意无意的，莫小雨身上的禁制也被撤了。

第二天一早，楼半夏打开审讯室的大门，张素几乎是哭着迎接她的。前一天看她如恶鬼，如今视其为救世主。楼半夏却好像没有看见他一般，冲凶神恶煞的莫小雨招了招手，顺手将角落里的犀角香给灭了。

莫小雨见着楼半夏，瞬间变得温顺了许多，乖乖地上去牵着她的袖子。

楼半夏送莫小雨回冥界，顺道儿去了一趟孟婆府上。

人界正是白日，正是孟婆休息的时候。看到楼半夏，孟婆有些惊讶：“半夏，你怎么来了？”

“我送一个小鬼回来，顺道儿来看看你。”

孟婆给她倒了杯茶，朱红的薄唇轻轻勾起：“你们文物修复处的人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楼半夏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表情淡漠：“我的心脏在哪里？”

孟婆倒茶的手一顿：“这么机密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楼半夏掀起眼帘，看着孟婆：“烦劳你打听打听。”

“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又何必执着於那块肉？石头的心脏，不会跳动，便也没有动心一说。不会爱，於是摆脱了三千烦恼，无论如何也不会痛，多好。”孟婆苦笑，若是冥王愿意给她换一颗石头的心脏，她求之不得。

楼半夏敛眸看着茶盏中一片茶叶缓缓沉入水底：“汝之砒霜，我之蜜糖。谁说没有了心就不会爱，那只是因为爱得不够深罢了。”若是爱入骨髓，烙入灵魂，除非魂飞魄散，爱便不会消失。

缺失了一颗心脏，并不是少了爱人的能力，只是少了一个将爱宣泄出来的方式。真正的爱情，仍然在骨血中流转。

萧煜。

只要在脑海中读出这个名字，她便觉得口舌之间五味杂陈。一想到他，便觉得从骨子里泛出一丝痒意，急切地想要见到他，想要触碰他，思而不得，甜蜜而又酸楚。可偏偏胸口缺了一块儿，便将这份痒都赌在了身体里，不得宣泄，颇有有劲儿无处使的感觉，干着急。

孟婆长叹一口气：“楼半夏，你也知道冥王是什么样的人，我劝你还是不要违背他的命令。关於你的小情儿，我倒是知道一些事情。”

“什么事？”

“我从判官那里得到消息，你的小情儿已经签了魂契，如今已然是城灵。不出意外，中元节你应该能见到他。”

楼半夏弯了弯嘴角，她是情不自禁，但看在别人眼里便是尴尬而又不失礼数的微笑了。楼半夏承认自己贪心，她要的不仅是萧煜，还有那份悸动，那是她不惜违背冥王的命令放下手中职务穿越时空所追寻的结果。

“好，多谢。不过找心的事情，还是麻烦你留心一下。”

孟婆闭了闭眼睛：“好。”世间有情苦，难做痴心人。若是他们两厢情愿，一切苦难自然甘之如饴。

*

萧煜听了山神老头儿的话，在梅林中守到了半夜。山中温度仍然不高，跟着萧煜和幻月上山来的侍从守在梅林外被风吹得瑟瑟发抖。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泪眼朦胧间看到一个歪七扭八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飘了过来。揉揉眼睛再看，原来是个喝醉的姑娘，身上衣服的制式像是哪家的妾室。

理所当然的，侍卫试图将女子拦下。孰料那女子却力大无穷，只轻轻那么一抬手，便有四两拨千斤的风范，把他们架在一起的长矛给拨开了，眨眼的功夫便越过了他们。侍卫们集体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去抓人。可那醉醺醺满身酒气的女子，仿佛一尾滑腻的泥鳅，在他们的拦截中左躲右闪，怎么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