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的心思极为缜密,颇有计算,出了城后,沁儿原以为他们会跟着商队一直北上,到楚国再分开。
却没想到,一出城,楚慎便寻了个借口,五人与商队立即分开,往既定路线而去。
云沁也不多问,埋头跟着他们赶路。
她当然知道此刻并不算是安全,路途遥远,中途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出现。
最担心的就是。
不知道哈黛儿能瞒着夙郁多久,若是能多瞒一会儿,说不定,就多一分顺利出逃的希望。
此刻瞧来,这几人的心机算计几乎不相伯仲,都是喜欢预先制定路线,安排稳稳妥妥的主儿。
此时此刻。
夙特丹王宫寝殿内。
夙郁正生闷气,一大清早地,侍女来告诉自己娘娘病了,他就觉得是小家伙使性子耍手段。
他想伸手抱她,却发觉她全身上下连毛细孔都在颤抖,脸色惨白无比,眼睛瞪得大大的,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却一个字都不吭。
他耐着性子坐到床边,伸手触碰她的额角,软着声音哄她,「菲儿,别闹脾气了好吗?寡人昨日是失约了,本想过来瞧瞧你,可是忙完事后,发觉天色已晚,瞧你苑子里漆黑一片,想想你定是睡了,就没过来吵你。」
「我昨天不是同你说了么?我知道我逼你是我不对。可我以后会千倍万倍的对你好,你将来就会知道我把你留在这里是对的,你跟着我也是对的,知道么?」他伸指拨开她细细的长发,这才发觉她脑门上沁着密密的汗珠,连发根都被汗打湿了。
「你怎么不说话?」他叹了口气,「还有两日就大婚了,你不同我说话,可是也得吃东西是不是。」
他扶她起来,将她软软的身躯搂到自己怀里,发觉她颤若游丝似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抖。
「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他伸手摸摸她一头冷汗的额,突然转头吩咐道,「请邬先生来一趟。」
哈黛儿此刻真是连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醒转过来就发觉出不了声,随后又听到陛下对自己说的一番话,她立刻明白他将她错当成娘娘了,可是怎么会这样的呢?
其实小慎是骗了沁儿的。
那颗哑药也不完全是让人失声的药,还连带让人四肢麻木动弹不得,楚慎早已封死了条条后路,让她口不能言手不能抬,自然不能写字说明一切。小慎当然不会傻得跟沁儿言明一切,是药三分毒,他当然不会说这药会有这样那样种种后发症状。
此刻的哈黛儿真是有苦说不出,听到陛下说请邬先生来,她心里稍微定了定。
过不片刻,邬致远提着药箱匆匆赶来。
替哈黛儿检查一番后,说道,「初步看来,娘娘身体无恙。」
「可她颤得这么厉害,又不说话,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昨晚上起风,受了点儿风寒,身子有点不适吧。」邬致远低眉顺眼地答话,开了方子让童子去抓药,「没事的陛下,喝几贴药下去,保管明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