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奴婢随您拿药。」甜儿急忙跟出去。
楚慎挥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回头便又去抱沁儿。
见她要推开,急忙抓住她的小手,温颜软语一顿哄道,「朕不用力,朕出手恨轻很轻,朕决不弄疼你。乖,沁儿,宝贝小宝贝快给朕抱抱你。」
云沁一缩手,身子便忽地一轻,给他抱着揽到他腿上,软在他怀里。
他低头轻啄她一口,眉眼唇边皆是暖暖的笑意,手指爬上了她的小腹,轻轻摩挲,很是愉悦地叹道,「怎么办,朕现在高兴地快要疯掉了。我们有了自己的骨肉,沁儿有了朕的孩子。朕的孩子,在这里面的,是你我共同孕育的孩子……」
手指纠缠地揉在一处。
云沁也没说话,只是埋在他怀里,心中有些百感交集。
她还真没想过这么快有孩子。
这身体太年轻,可是腹中已孕有生机蓬勃的小生命。
世事真是变化莫测,福祸难料。
这个孩子生命力还真强,一点孕期反应都没给她,之前被人打的时候,也好好的,不过这也多亏了甜儿死命用身子护住她。她欠甜儿的,真是越来越多。
其实皇帝并不是第一次有孩子,表情却兴奋地像是头一次当爹似的。那种从内心散发而出的喜悦,热烈到浓挚,让人想装作感受不到也难呢。
她咬咬小嘴,反手抱住他的身子,把脑袋藏进他胸口,没再言语,由着他一个劲地叫她亲她,热乎乎的气息包裹在她的唇边。
她痒的有点想笑,最终还是板板可爱的小脸,一股脑儿钻入他怀里,腻歪着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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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其实并非叫冷宫,门头上有个暗沉破落的牌匾,唤之长春。
这个居所,处在宫里最北面最偏僻的角落里,平素别说是个人,即便是连只狗连只猫也懒得溜躂到那个地方去。
长春宫内厢房众多,隔了一小间一小间给嫔妃居住。
这里的人,没有自由没有喜乐,终日以泪洗面。都说来到这里就是等死的,可宁妃不甘心。
自打头一天进入这恐怖的苑子,她就吓得半死。苑子里坐着几个腰圆膀粗的老嬷嬷,个个手执鞭子恶毒地瞧着自己,有两三个打扫的宫女,可根本别想使唤地动。
每日会有专人负责派饭,早没了什么奇珍海味,也就是普通的饭菜吃吃,不愿吃也不要紧,到了点人就收走饭菜,饿了几顿后,再难吃都会吃。
宁妃平素就一直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屋梁上遍布蛛网污垢,角落里说不定还有老鼠爬出来肆意猖狂。
足足已经三日有多,宁妃一直缩在床上,睁大惊恐的眼来回张望。
对门的冯贵人一到晚上就疯疯癫癫唱歌,唱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烛火映在门楣上,四肢飘摇舞蹈,将她瘦如柴骨形同厉鬼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好可怕好可怕。
被褥只有薄薄的一床。
可她冷,又湿又冷,想着让嬷嬷多给自己两床被子,却给一巴掌拍回了满嘴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