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转身,看向徒弟:“安石,为师刚才正诵读祖师经文,忽然心中有感,冥冥之中有一道因果丝线缠绕,
复又断去,於是我便窥视寻源而去,却见是来自天寒州,於是便稍一算,知前因后果。”“我之前曾与你说,待到浸溪涧中那千年的石榴红了,那块悬半百年的顽石落了,你便可出山去,去传道,去收你那未来的徒儿,授业解惑,同时行走天下云原,广开仙门,济世救人。为我青云宫积一份福祉,为你自己攒一份功德,为道法修行做一番磨砺,更是为十年后九玄论道奠一丝胜机。”
杨安石点点头:“是,师傅是如此说。”
道人颔首:“石榴还有三年红透,顽石还有三载落地。安石,你道号垂定,本取垂钓安闲,定静本心之意,意为不得焦躁,不得烦扰,不得急火攻心。但你心情太过武勇,故此之前我磨你九年,让你定性定心,后又让你去太华山洗剑池旁悟道一载,於剑囚谷之嘈杂中寻静之真意,这些你都做到了,很好。”
“不过眼下,你那修行,三年之定却是不用再做了,你那徒弟也不用去寻了。我本还想再磨你三年,但如今有了变故,我思量一下,决定让你现在下山去。”
道人眼中升起一丝明光:“剑需磨,但磨久了便容易错,剑的锋芒便消了;刀需锻,但反覆锤炼便失了意,刀就会变得脆弱。”
“剑化锋芒不可藏,斩去人来亦斩心;十年得道天下震,看真做假假做真。”
杨安石略有惊讶, 不解询问:“是何变故,还请师傅示下!”
道人开口:“我算你那徒弟,本该是个草木灵精,是个有大气运的人,在天寒州中有人发下夙愿,故此我算到你收徒之事正应在天寒,但现在,你那徒弟却是没了。”
“没了?”
杨安石一愣,不解道:“是何人所为?是算到了师傅.....还是看破了那灵精的大气数?”
“应当都不是,随手而为之,随手而破之。”
道人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盏茶水,手掌一抖,一茶化两。
“我又一观,你却道是谁?”
他笑了笑:“渔阳剑!”
杨安石猛然抬头,目光变得极为汹涌,一字一顿开口:“关、山、月!”
道人笑着摇头:“你的徒弟成了他的徒弟,那一份大气数也就转到了关山月的身上,相对的,拔仙海自然也得了三分,这灵精似乎又和太华山有不浅渊源,啧啧.....”
“这事情是他偶然所做,倒也是我失了算......拔仙海定是不知道的。”
杨安石沉默,而后缓缓开口:“夺了我的徒弟,因果纠缠,来日我必然与他有一战,但想来,堂堂拔仙海第一真传,渔阳剑主关山月,怕是不曾把十年前与他请剑的我放在眼中。”
“但今时不同往日,渔阳剑利,我一样有神剑仙刀相助,十年磨砺,九年铸出刀剑二心,一年悟得剑意刀势,我早已非昨日之我。”
“一心二用,一刀一剑,刀可劈山,剑可斩海。”
杨安石背上木匣中正是放置一刀一剑,刀剑各有其名。
刀名:“下九关”;剑名:“老龙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