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鬼神目光一动,猛地脑海中窜出个算卦的白脸道士,顿时怒道:“原来是他!原来是他!”
“道爷,此人心怀不轨,你乃正统仙家,为何要相助於他!”
白袍鬼神恼火:“这算卦的白脸道人乃修阴法,一身神通诡谲莫测,我之听闻,他专找有阴气之处落脚,或是附近,或是家门,每每於人算卦,也多出降鬼泼阴之言,我那次被他撞见,只觉得那身上气息诡谲无痕,让我心神煌煌,於是一通怒恼呵斥,他却仍旧死皮赖脸,好不烦人!”
李辟尘一愣,而后哈哈大笑,对白袍鬼神道:“他的真身,你如何能看出来?只觉得让你心神煌煌,那便是了,你不过区区人间一尊小小鬼神,领受半点神意,尚不化真正人道神灵,你又怎么能知道他是何等身份?”
这话出了,白袍鬼神眉头大皱,却问:“如此说,小道爷知道他是甚么身份?”
李辟尘笑曰:“我把那首歌谣道来,你一听便明。”
“他不得与你等细说,实乃规矩所致,若是说了,必有桎梏劫难。”
“且听:空山落,枯草怜幽不见人;闻羌笛,杨柳树下白骨生。”
“连天江,清浮浊沉藏明罗;夜半风,阴啸瞳哭尽观神。”
“细雨声,波涛阵红花不归;三黎内,大日不见月难窥。”
“无垠渡,寒天之上谁家坐;穷碧落,冥海无涯苦作舟。”
一首歌谣道尽,白袍鬼神嘴中呢喃两句,陡然面色大变,直道:“那....那白脸道士是幽黎天内......”
“空山幽草,杨柳羌笛!连天长江,红花彼岸!三黎道山,无垠仙渡,碧落黄泉!”
“幽黎天内幽冥海,苦木舟上渡世公!”
白袍鬼神面色陡骇:“艄公.....艄公......是来捉我兄弟的么!”
“不曾想居然引到如此局面,我道他是何等身份,原来如此......”
“我为严凡续命,灌三魂化七魄,真灵护持三十日,终是引来了不可阻挡的人物。”
李辟尘见他如此,便问:“严凡曾说,三十日前他那莫逆之交,肝胆兄弟死去,从此日日祭酒,於府衙之前看日起日灭,可便是你。”
“是我,小道爷,我也不瞒你,之所以如今我有这般法力,还是多亏严凡。”
白袍鬼神言语:“当初我也有些法力,不久前,也正是四十四日前去,我府衙中接到报案,说二黄村中,三百二十一人尽数被杀。”
“我与严明二人前去寻看,带一队人马,只到村口,却见一尊妖人当面,那风扑击,如阴浩荡,我展法术,却不料中了暗招,严凡护我,但那妖人又施神力,手中只化一柄木锤,却有拔山之威,只是这下,把严凡三魂七魄几乎打的散了。”
“之后,我也败阵,输了去,那妖人长笑而走,我魂魄离体,再不得捉。而此时,严凡魂魄几乎化光,他与我自幼相识,成长至今,肝胆相照,又因护我而死, 我岂能让他这般去了?”
“我也不曾想的太多,只是调残存法力,引我三魂七魄,真灵入他身躯,把他三魂七魄真灵尽数捆在肉身之中,锁而不散,如此过去,我也沉寂。”
“三魂七魄不能活,那便用六魂十四魄来渡,幸而我与严凡皆受神玉捕之职,故有神意镇压三魂七魄,如此一来,竟真让严凡活了。”
“我当是庆幸欣喜,断不敢再让他死去,而严凡这日日以来,以酒祭我,却让我神力稍涨,每到他入公堂,我便随行身后,护持他魂魄不消,肉身气血不散。”
白袍鬼神说完,李辟尘也有唏嘘,然重点却非这里,李辟尘直问:“你之前所言,在那二黄村中,有一尊妖人出面,杀尽三百二十一人?”
大发狂性滥杀无辜,若非魔道,便是厉鬼缠身。
“确实是。”
白袍鬼神点头,李辟尘心中便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