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渊——!”
王度再度大喝,而太渊满头黑发都被染成红色,阴阳之气滔天,那些他的本命精血!此时听见王度的怒喝,他顿时回骂道:“喊什么喊,难道我是你爹吗!”
显然打到气头上已经不再注意什么形象了,而王度久战不下,他亦是惊诧无比,此时看着太渊,开口道:“你一千年前踏入外道之海,按照道理,你应该被斩去了许多法力,为何还有这等程度的实力?”
他有些惊诧,虽然太渊是半步天仙,即在天桥九步当中已经走的极远,但是对於堪比地祖,甚至犹有胜之的王度来说,依旧是不够看的。* WwW.suimeng.lā
地祖堪比第三重的天仙,虽然在下界能发挥的威能有限制,但依旧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哈哈...哈哈哈,王度老龟,你是不是很憋屈,人间顶峰无敌,然而有天仙的力量却无法发挥天仙的战力,仅靠地仙顶峰的实力,如何能把我擒拿?”
太渊发出嗤笑,骂人乌龟,而王度目光凝起:“我拿不下你,不过那是因为一筑篱笆的缘故。”
他心中有怒,数千年不曾激起的怒火在此时升起,眼前的人乃是天地之中的大恶,然而取到了那一筑篱笆,却让自己无可奈何。
隔断了一切的道与法,差一点让自己的道行都被斩掉,被那篱笆击中,若是当中毫光一放,自己顿时就要被打去一千年的法力。
这堪比天劫的威能,并不是自己可以硬抗的,这是与外道之海类似的威能,不论是谁踏入外道之海都要小心谨慎,除非从龙族的银河当中行过,借助定海珠方能来去自如。
他吐出一口气,此时回到云原之上,那是因为之前所拉入的荒芜之世已经被他们彻底摧毁,不复存在了。
正如之前大葬与苍唐袭杀渡魂道,那渡狱寒山便是独特的一片世界,然而仍旧挡不住天桥八步的狂轰滥炸,直至最后,朽桥真人怒啸,撞天门而死,彻底让那片干坤化作虚无。
然而王度更是明白一个事情,那就是太渊正在走向寂灭,那一筑篱笆并不是随意可以动用的,如今太渊连续使用,已经在透支自己的性命。
从一万八千年前苟延残喘到如今,虽化了阴阳躯体,但如今被一筑篱笆所抽根本源气,他已经离死不远。
“你这样最后只会自取灭亡!即使是阴阳之体也有本命之精粹,如今你的精血正在燃烧,待此血落幕之刻,也是你真灵寂去之时!”
王度看着太渊,后者哈哈大笑,那一头黑发飞舞,气息正在化作光雨散开。
“纵然燃烧精血又如何,纵然自取灭亡又怎样?王度,我看见你如此狼狈,我心中甚慰....”
“你以为你天遥宫能摩弄人间?你以为你天遥宫能让所有人低头?”
太渊狂语:“一万八千年前,陛下还在的时候,你们不敢踏足这里,更不敢过问诸事,是的,因为那时候你们修行尚浅,在你们之前的天遥三圣已经老死,你们不敢与陛下为敌,那么一万八千年后,陛下已经陨落,你们就敢来到这里作威作福了吗?”
“王度,我知道的,你的师父,上一代的天遥至尊被陛下所击败,故此你对皇陵心中有恨!”
“我皇陵....是,是如今的皇陵,曾经的人道王朝,七十二圣人压世,俱比仙家天桥!敢问天下间,哪个福地有此实力?”
太渊的声音透过青冥,王度心中的怒火渐灭,看着他,开口道:“我师输给人皇,那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你为何认为我心中一定有恨呢?”
“败了便是败了,胜了便是胜了,一如你如今,借那一筑篱笆来对付我,我虽然心中恼怒不堪,但也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是拿不下你。”
他目光恢复了平静:“天遥宫中人,不被七情左右,我镇世两万余年,难道你认为我还会被怒火所控制吗?人间之中,我早已修到坐忘境,虽然不至极致,但也不可能被七情六欲所霍乱。”
“我正在看着你走向毁灭!”
王度的声音落下,太渊开口:“还是那一句话,你们威凌天下,人间无敌,但早已忘记了,若是有人站在这里,忘记了曾经人道之中的辉煌,那时候你们如丧家之犬,可真是难看至极!”
“哈哈哈....哈哈哈....天遥宫如此,我皇陵也是如此,妄图为天下所制定准则,我也是错误的,你也是错误的,王度啊!你我本是同路之人,奈何....奈何....!”
王度冷漠的看着太渊:“世人本都同路,大道一条,通天而去,然你走错了路子,靠太上之法造出了无边罪孽,人间不该有你这样的太上!”
太渊摇头:“无边罪孽?呵.....这,善恶.....任你去评说,正邪....由世人来定!”
“为吾皇世,为人道永昌,纵然万死,纵堕九幽.....亦不辞!”
太渊落下苍穹,此时踏足在地上,那眉心中精血熊熊燃烧,烈火澎湃。
如王度所言,他正在走向自毁。
太渊走着,身躯开始有些踉跄,他的气在疯狂的溃散,阴阳的力量扭曲了四方,此时向着在荒原中的太上们走去,越过青羊,跨过玄都,走过日月,最后来到神巫前,与他点了点头,再转身,直面....列圣。
他跪了下来。
祝凝心显然吓了一跳,而太渊叩首,闭上眸子,开口道:“不是叩你,小辈,你为陛下隔世之弟子,虽然尊贵,但还没到我要叩拜的程度,我拜的是列圣,是列圣中那不散的陛下之灵。”
“列圣在天,护佑我皇。”
太渊三叩而九拜,祝凝心身躯如被摄住,想要离开却不能动,浑身僵硬。
眼看着这位盖世人物起身,那股滔天的压力散去,太渊向着皇陵前走去,然没有走多远,却突然顿住。
一副寻常的骸骨出现在陵口。
藐姑射之山的无名大帝。
“你......”
太渊看着他,好半响无言,到最后,才开口:“原来你真的存在.....我感觉到的,皇陵中的异常.....你就是那位无名的大帝吗?你就是陛下曾经所背负的人吗?”
“是我。”
大帝叹息,那副骨架仍旧是化身,没有任何的道与法,就是最普通的白骨。
他出现了,然而让人惊奇的是,天上的王度看着太渊,那目光就只是盯着太渊,并没有望向那位白骨大帝。
太渊察觉到了异常,他回头看天,此时王度在天上站立,见到太渊回眸望着自己,便开口,声音冷漠:“你在生命最后的关头,还要祭祀那位已经死去的至尊吗?”
太渊没有回应,而是问道:“你看见,皇陵前有着什么?”
“有什么?我只看见了你的灭亡,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