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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注视着人间,帝乡内,那牛羊低鸣,风吹过原野,而在殷山的另一侧,暴云如海般的汹涌澎湃,神圣的宫阙坐落云巅,有雷霆在其中震动,有白火熊熊而燃,他高坐在那玉台上,没有了七情,故也失去了六欲。
河伯仍在垂钓,那条大河奔流不息,当中有星辰游动,他扶了扶斗笠,眼中有涟漪流转,而是此刻,手中的鱼竿轻轻震动,人间有至尊逝去,长河之中却似是钓上了什么,而后,一条大龙忽然从河流中咆哮而出。
山鬼奏响了长笛,那曲调悲凉无比。她骑着黑色的神豹,踏足在群山之巅,发出无声的笑。苍茫的云海从万古不变的青尘中荡过,有仙禽展开翅膀,那是大鹏亦是祖鹤,翅膀张开,足有九千里。
太元於界海中睁开了眸子,於是这一刹那,干坤都被震裂。四面八方的波涛在震动,恢弘的法力如大潮般澎湃而出,他手握青天而镇压大地,口中吐出澎湃的银河,在他身前的远方,那尽头内,有汹涌的混沌澎湃而来,而在最深处,似有六臂鬼面的巨大圣影显化。
昆仑於大荒中显化,那儒雅的长袍拖行在地,然而却是披头散发,他的眸子如同天上的太阳般耀眼,在他的身后,有数尊古老的虚影跟随,那当中有诸多往古至尊。凡他所走过之地,万物生发,泥土中有草木生化,垂死之灵顿时抖擞,连那天上的层云也为他开道,於是天地皆叩拜下来。
截天的剑已经锈迹斑斑,在那座亘古的青城前,连光阴都成为了被嘲讽与嗤笑的对象,无数的仙人从天域中行过,地仙以十万,乃至百万计之,而所有经过者,在青城之前,面对那柄截天之剑,俱都要低下头颅,在剑之后,有一位道人垂首而坐,剑与人相是背对,而剑上,写着青萍二字。
湘雨打着竹伞,他身后负着一根铁笔,天地间的水倒灌下来,他的衣衫都被打湿,在某处古道前驻足,闭上眸子,冥冥中而有所感,寂灭之中诞生新的希望,於是他低下头去,看见路边一朵被雨水压的难以喘息的花朵。他伸出了手,把那朵花摘下,两只一抹,但看那花朵化作一个女娃。
正一手中的竹简忽然燃烧起来,他的身边出现了无数的影子,当中有嬉笑者,有怒骂者,有叹息者,亦有注视着他的人,那是一个从不曾见过的人。於是他惊恐了,挥舞着一切能挥舞的东西,试图把这些可怕的虚影从自己的世界中赶出去。
洞灵乘着铁杆,驾驭古老的舟在寰宇中沉浮,它行过一个又一个的天地,三千六百之世,何等无尽之旅,他吐出莫名的声音,似乎是在歌唱,不知是在为谁而颂。
大赤在冥海中沉浮,那深邃的黑暗包裹了一切,岁月在这里变得毫无意义,它不知自己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存在形式,直到这一刻,那海水之上有一只手掌探下,随意的打捞,然而却抓住了它。
道德是一位老者, 他的面目慈祥,倒骑着青色的独角牛,那坐骑在茫茫荒原中踱步,没有目的,似乎不知道该向何处行去。於是老人拍了拍它的脑袋,下面的牛儿顿时会意,那抬起蹄子,於是天地都变化了。
能算到人者,必被人所知,当然亦有难知者。
天上天下,变化开始产生,有人陨落必然有人崛起,光与影共存於世界,阴与阳从来不会单独出现,正如浑沦与太一。
而在一处难以言说的地方,甚至无法去描述的所在之处,有一副太极图缓缓旋转。
若是神巫尚在,便能看得见,那太极图下所坐着的人是谁。
他是古老的“阴阳”。
黑与白在交错,滔天的水与熊熊的火在互相纠缠。
然而却没有声音,一切都是.......寂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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