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滕看着重新返回东升客栈的朱瑾萱,心中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
没错,想了两天,贾滕想到的拖延办法,就是利用自己此时的衙役身份,伪作有大量钱财被盗,借口要等待周贯前来查案,拖延朱瑾萱离开的时间。
至於能拖延多少时日,那就要看东厂计划中的人员什么时候能够到位,或者说周贯这个知县究竟能不能扛住压力了。
好在,这个借口因为有天机阁的帮助,倒是没有太多的漏洞,钱谷的确在周围不少人的见证下,在昨天前来向此地衙役的头目王捕头报案了,三百两的失窃银两,在窑镇,甚至是新安县都不是个小数目了。
虽然以这样的借口就封锁镇子,不许外出,依旧有些不合理,但总算是勉强能够糊弄过去了。
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他辛辛苦苦想了许久,又和天机阁谋划了半天的“妙计”,刚刚已经因为那几个蠢笨且惜命怕死的衙役,引来锦衣卫们和保护朱瑾萱安全的那些大内高手们怀疑的目光了。
佛家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东厂想要利用周贯和他手下的衙役,就必须要承担这些和他们没有什么默契,不知道具体内容的衙役们犯下的疏漏与错误。
。。。
“东厂!”
悦来客栈中,得到手下回报的路霄,一瞬间就猜到了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咬牙切齿的狠砸桌子,恨声的咒骂起来。
“我就知道这些该死的阉人们不会这么轻易的撒手,没想到这一次他们倒是学精了,知道利用新安县官府的力量来隐藏自己的行踪了。”
骂完了东厂,周贯这个之前帮了他不少忙的新安知县自然也没能逃过他的咒骂。
“还有那个该死的周扒皮,身为七品知县,他难道就不怕他和东厂那些阉奴们搅到一起的消息传到京城,会被京城里的那些言官们彻底搞臭,甚至直接骂死,遗臭万年吗?”
这一点,路霄倒是没有夸张,短短几年前才经历过那个阴暗时代,不得不向太监、后宫低头的朝堂,此时对宦官们可是深恶痛绝,对宦官们插手朝堂更是警惕万分,只要出现一丝的苗头,那迎来的绝对是无穷且强力的打击。
而对於和宦官们搞到一起的官吏,那更不用说。无论是哪个时代,相较於敌人,内奸从来都是更加可恶,更加令人痛恨的存在。
可惜,尽管路霄深知这些内情,清楚的知道自己只要稍稍捅出一点消息,就足够让周贯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让东厂也跟着迎来言官乃至整个文官系统的全力摩抆,他却依旧无法这么做。
因为朱瑾萱这位注定会引来更大麻烦,将火烧到皇帝身上的公主,此时还在窑镇之上。
只要那些言官们的眼睛没有瞎,耳朵没有聋,那在周贯被毁,东厂被打压的同时,朱瑾萱的事情也会随之暴露,到时候,已经因为之前的事情被彻底引爆的言官和朝堂,肯定会立刻就调转枪口,开始向皇帝宣泄还积存着的所有怒火和力量。
想到那副场景,路霄就有些肝儿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