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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故一甩袖,给刀套上鞘,随即赶他出门。

曹肆诫捧着把锈刀出去,嚷嚷着:“你早知道我要如何做?可它锈了啊!喂!”

第16章 锈刀

曹肆诫点着灯,坐在案前沉思。

他的面前放着两把横刀,一把是他爹督造这批军械时做出的样品,被他央求着讨了来,一把是江故给他的锈刀。

这两把刀的铸造工艺大体相同,最重要的两道工序——覆土烧刃和包钢,都是他爹和四位大师傅共同钻研出来的,经过了上百次的试炼,才最终敲定了铸造之法。

但要说差别,肯定还是有的,样品是单个打磨出来的,而军械库里如今放着的,俱是后面批量铸造的。曹肆诫不知江故说的那些栗子啊同什么素啊是怎么回事,只是於他而言,单用肉眼观察,也能分辨出这两把刀的区别,就像曹家造的和卢家之后造的那些一样,再相似,也有细微不同。

当然,现在其中一把锈得零碎斑驳,更是容易分辨。

吃羊肉锅时,江故和十寸雨一唱一和,引导他确定了明日的应对之法。当时他就琢磨着,要想重挫卢家的锐气,用他爹这把刀最为适宜,没想到江故又给了他一把。

而且江故六天前就在准备这把刀了,他那时候就知道自己会怎么做?这也太料事如神了……

可他到底为什么要把这刀蹉跎成这样啊!这让他怎么用!

不行,锈刀太不稳定了。

虽然近来他跟着江故学了几招,说是什么《廿一刀法》,练得还行,刚把起手式学会了,加上自己之前边玩边学的一些功夫底子,耍起刀来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可明明有好刀,谁会想不开用一把锈的?

反观他爹给他的这把,凛然锋锐,刀身光可鉴人,看上去就非常可靠。

还是用爹的这把吧,这样他更有把握些。

做好决定,曹肆诫便将父亲留给他的横刀压在枕下,安心睡去。

***

次日是个好天气。

冬日暖阳照在雪岭上,白光晃得刺眼,表层的雪融化了一些,反倒让人感觉更冷了。

铸造坊旁有个演武场,此时场上摆了两排武器架和桌案,工匠们从库房搬来货物,整齐放上了这一批要验收的兵器与甲胄。

甲坊署的吴监作、张典事,弩坊署的徐监作、裴典事都已坐到了场边。

卢望均向四位官爷抱拳行礼:“各位大人从秣汝城赶来,一路辛苦了,我们凛尘堡地处偏僻,难免招待不周,还请大人们见谅。”

吴监作摆摆手:“卢老板哪里的话,军器监与凛尘堡合作多年,向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周到的。再说了,为朝廷办事,怎敢说辛苦。”

张典事端茶喝了一口,赞道:“好茶。”

这两位可以说给足了卢望均面子,想来昨夜卢金启的招待让他们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