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吃菜。”简生观给他夹了一筷子菜,直接喂到他嘴里。
“……”沙依格德自知失言,咽下了后话。
“无凭无据,殿下可不能血口喷人啊。”勾昌王倒是很冷静,似乎对他提到的事情颇不以为意,“更何况莫贺延碛的规矩,从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谁会在乎一个没落消失的国度经历了什么?是吧,神使大人。”
简生观对身边殷勤的舞姬说:“不必斟酒了。”又对勾昌王说,“金山和舞姬我都不会收下,劳烦陛下撤了吧。”
“大人是不肯卖我这个面子?”
“不过我们在砂革城的食宿还请陛下妥帖安排,另外有些私事,也需要陛下多多协助。至於丝路之事,日后再议也不冲。”
得了他这句话,勾昌王便也不再步步紧逼,转而把矛头对准了方才拆他台的沙依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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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改方才的阿谀奉承,勾昌王语带嘲讽地说:“对了,听闻沙依格德殿下是要护送珍宝进献给稷夏皇帝的,可半路上被匪徒劫了道?所以现在你是两手空空了?”
吃着师父递来的乳酪点心,沙依格德抽空应付:“陛下消息很灵通么。”
勾昌王道:“既如此,殿下又何必继续前行呢?应该即刻返程才是吧?回去找你父王哭诉一番,倒也不必再受这长途跋涉的罪了,弄不好就把自己的命给丢了。”他看向下方,对自己的朝臣说,“至於出使稷夏一事,大可以交给我们勾昌,有了丝路的支持,我们必会奉上不逊於你们那个……什么狮什么眼的稀世珍宝。”
众臣皆大声附和,嘲笑沙依格德的倒霉和无能。
沙依格德吃完点心道:“不劳陛下费心,我早知道此次出使不会顺利,遇到匪徒、刺客都是常事,就连被昔日的圣教长老囚禁折磨我都不放在心上,其他宵小又有何惧?
“我这个人呐,遇到不顺心的人或事,要么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爬起来,自己想办法解决,要么就当场发疯,逼得所有人都不好过,跟着我一块儿想办法解决。
“到最后,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哦,在座的各位可能还没亲眼见过我发疯?那你们也可以去曛漠和撒罕打听打听,我发起疯来是什么样子。或者问问我师父也可以,他老人家可见识过好几次了,陛下应当不希望我在勾昌也发一次疯吧。”
勾昌王其实有所耳闻,但还是不想轻易放过打压他的机会:“看来曛漠的王储别的本事没有,只有发疯的本事见长啊。”
沙依格德不以为意,反问道:“说起卧狮晴眼被抢一事,不知勾昌王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群沙匪?他们训练有素,驼队行进迅捷无声,领头的以白色布巾蒙面,耍一柄黑刃弯刀,手下各个杀人如麻,极难对付。”
勾昌王漫不经心地饮酒:“没听说过。知道殿下吃了亏,可也不用为了面子,将寻常盗匪形容得这般厉害吧。”
沙依格德不接他的话,对简生观说:“那可真是怪了,如此凶悍的沙匪就出没在勾昌王都附近,还敢明目张胆地抢劫他国使节,而勾昌王却丝毫不知,以后这丝路上的生意还敢过路勾昌吗?只怕到时候所有课上都要被沙匪扒掉一层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