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之间,男子便望到了那女子。只是当阿奴死去,世间再也无人可以将他留住。
女子情意、他早就知晓。只是已经没有那个心情、去多看她几眼。
女子闻声、那双充满喜意的美眸、渐渐暗淡,只是静静站在河岸中远远了望者那道身影。
那人三年未来此地,她也隐隐猜测到了什么,只是不忍心开口再掀那人的伤疤。便没有开口过问。
男子见女子神色黯淡,终是有些不忍,抬头高声呼道。
“阿奴已去,我来此、依然是为了寻求你的精血,若是喝下你的精血,不出一年、我便能杀了那尊鬼仙。我沧道杀了那尊鬼仙、为阿奴报仇之后,我会来寻你。”
这是何等的狂傲自负。
女子听闻神伤转为喜,其实就算没有这个承诺,也是会为他再次割腕放血。
男子得到精血之后,便立即离去。女子望了许久许久,直至夜幕垂临、她这才返身离去。
女子所在之地,死气浓郁。而她不过是化神修士。男子不知晓,为何他每次来临,都会在河岸看到那名女子。
不是因为女子远远察觉,而是她当初阳破开了夜色,便会来到了这里、生怕他来此时,寻不到她。
她在这里百年,不过是因为是当年分离之时、约定再见之日时所在之地罢了。
男子离去,女子的日常、依然还是反覆如此,当黑夜来临,便躲在地下暗道中不敢出。当曙光升起、便是来到长江河岸、望着天际、带着希冀等待思思念念的那人出现。
日复一日,一年又是一年。
百年、千年、万年。
女子在此地足足等待了百万年,从化神小修、成长到了第二步。再也不用在夜晚时躲藏一处,以此躲避鬼物。
百万年过去,她依然没有等到那人。
又是一个百万年,女子一直静立河岸,未曾移动半步。她的气息也愈加的强盛,就算是鬼仙也不敢接近。
但她却是依旧惶恐不安,她也终於知道、那人终是不会来了。
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何比不上那叫阿奴的女子。
难道就是因为阿奴身在风尘,知道如何抓住男人的心?
女子心中很疑惑,於是带着这个疑惑、终於离开了此地。
於是,世间多了一位风尘女子。
她叫阿奴。
阿奴想要学会如何抓住男人的心,或许这样、那个男子才会回到她的身边。
阿奴的娇嗔,任性和纵情。极大的震动了那座洞天之地。她的娇艳抚媚、却是始终带着一股清然、使得男人们更加为之着迷。
温柔贤淑的女子多惹人怜、让人敬。却远不及这如火又似冰的女子更加刺激男人的心神。
她在花楼醉倒数以万计的男子,醉酒之时谱写风尘之诗,又大大方方的为他们唱一曲缱绻多情的曲子。
女子的余生,终究是要在风尘之地度日。等待那个未曾到来的男人。
她相信,那人遇见了阿奴,一定不会离开了。
女子也知道,这等待是漫长的。她折转一座又一座洞天,入驻一间又一间花楼,遇上了一名又一名男子。只是再难叩开她的心扉。
众星捧月的阿奴与其她风尘女子不同,她遇见的人、都是迫使自己全心全意的爱过。有时候,爱情便如有魔力般,可以使得那些男人如痴如狂,不愿再离开自己。
只是、当爱的人多了,便不能称之为情了。
或许也只有那些男人在温柔乡中恍惚听得那声沧道,才能再次入她的心中。
沧道, 沧道。他名沧道。
只是阿奴怎念,沧道也不会知晓,曾经的沧海也不会再次到来。
阿奴好像看到了那一日男子许下承诺,离去之际,夕阳将他寂寥的影子拉长,与之涟漪同荡。
那时阿奴好像看到了江河中有花落瓣,却是刹那被流水淹没。
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吗?
这终究不会成为荡气回肠的刻骨铭心。
只是至那以后,阿奴便再也忘不了那道影子,从此再也忘不了他。
思念如那涟漪上的黑影那般,思念一丝一丝连缀,肠断泪行两、却是始终长连。
就如人生一样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