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能基本确定,那大约是妹妹放出的烟雾弹。
醉翁之意不在酒,妹妹之意在於兄。
秦既明已经能感受到岁月在自己和妹妹之间留下的痕迹。尽管不想承认,他的确也开始同妹妹有着代沟,也不会如妹妹那般对万物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
他无法理解妹妹忽然起的禁忌心思,但又不能真正“一口否决”,伤害妹妹的心脏。
青春期的女孩子都有着强烈的自尊,都是好面子的。
当妹妹提出晚上一起睡的时候,他也答应了。
秦既明知道她想说什么。
聪明的妹妹也知道他的意思。
他冷静地以长兄的口吻劝妹妹同样冷静,却还是在关掉灯、听见她抽泣声时闭上眼睛。
她里面甚至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吊带裙。
躺下时,她身上的温度催发着香气,缓缓渡入秦既明的肺腑。
不能触碰妹妹。
做哥哥的,一定要有做哥哥的样子。
秦既明说不清楚,当自己说出“我不记得今晚的事情”那句话时,究竟是给妹妹找台阶,还是给自己留后路。当妹妹今夜发出邀约之时,他第一反应,竟是担心妹妹从此之后和他生分。
忧心她和自己毫无距离,又忧心她和自己保持距离。
秦既明没有办法安睡,他并不担心妹妹会做出其他出格的事情,他担心的是自己的梦。
幸而那些梦今日不曾光顾。
秦自忠说的“搬出去”这种话,纯属放屁。
秦既明只当他是年纪大了老糊涂,当他看不清局面。隐约中,秦既明也知道父亲的顾虑,对方担心他走老路,担心再传出“兄妹乱,伦”这样的丑闻。
秦既明想,自己绝不会碰妹妹。
他不是秦自忠。
对年轻美好身体的杂念和作为兄长的理智——秦既明认为自己能平衡好。
他这么多年都单着过来了,不做,爱又不会死人,最躁动的青春期也是如此,哪里有老房子又着火的道理。
更何况,秦既明已经不能单纯地用“妹妹”来定义林月盈。
她是自己养大的宝贝,也是眼皮子底下看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现在秦自忠提出让还没有毕业的林月盈搬走,和抢走一个母亲襁褓中的孩子有何区别。
蠢货。
秦既明想,难怪母亲瞧不上秦自忠。
父亲大约是用脑子换了这一生的好运气,才令他如此作恶却还好端端、顺风顺水地活着。
秦既明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林月盈提出搬走。
雪地里,她的告白。
她的泪水。
她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