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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盈是他所有的反常。

回病房的路上,月光凉,窗边风冷,孤寂也无人看。

秦既明想起不经意间看到林月盈抄写过的一首诗。

「I offer you the bitterness of a man who has looked long and long at the lonely moon.」

(我给你一个长久望月之人的悲哀)

秦既明推开病房门,妹妹的脸颊红润,呼吸轻微,头发浓密,就算是胃痛,也只是暂时被云彩遮住的朝阳。

她听不懂秦既明在车上的暗示,听不懂他的警告,她很依赖兄长,依赖到只会天真地认定那是兄长的腰带,也不知被她一直依赖的哥哥梦中已经疼爱她百遍。

林月盈很年轻。

他们相差十岁。

秦既明之前没有过对未来伴侣的设想,但无论如何,十岁的年龄差距也绝不是他选择伴侣的首要条件。

十岁不仅仅是一个数字,还是人生经历的不同步,思想和爱好的代沟,将来生活的脱轨——想象一下,他在工作加班的时候,还在读大学的女友在下课后只能和她的同龄人一块儿玩。

秦既明不想占这个便宜,不想掠夺对方的青春精力来滋养自己。

更何况,林月盈还是他看到大的妹妹。

她还有更广阔的一番天地。

秦既明呢?

「lean streets,desperate sunsets,the moon of the jagged suburbs.」

瘦斜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林月盈是初升的朝阳。

他是已经定型的烈日。

退一万步讲,如果林月盈的男友比她大三岁以上,秦既明想,自己也会和对方好好谈一谈。

……

当然,以上顾虑,如今都没有去思考的必要。

因为林月盈不爱他了。

曾经爱“过”。

秦既明无法完全洞察妹妹的心,他只知内心的野兽随着漫长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失控。

年幼的妹妹自小就没有边界感,而她这些行为又反覆折磨着兄长的心。他会因妹妹在洗澡时无意间用了他的毛巾而意乱,又会因妹妹只穿着宽松睡裙翘着腿趴在沙发上而情迷。

秦既明已经无法分辨林月盈是否真的以男女之情爱他,他只知自己已经对妹妹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不是他起初所想的那样,不是男女之间的情谷欠,而是爱。

秦既明确认自己爱妹妹。

爱她,才会反覆纵容她,才会在明知该保持距离时却又默认她一次次过界。

但他是哥哥。

是幼妹全身心依赖、仰望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