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驭疑惑道:“据我所知,那位薛公子乃是薛家嫡系,海沙帮不会不给面子才对。”
老萧叹道:“刚刚薛公子已经亮了招牌,可海沙帮主不买帐啊。薛公子毕竟只是后辈,人家真要硬来,顶多事后给薛家道个歉。
可念奴呢?不过是白白牺牲了,薛家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歌女,和海沙帮不死不休。
那位海沙帮主,定是看透了这点,所以肆无忌惮,今夜念奴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了……”
“你这老不死的,能不能别说了!”杨妈妈本就心急如焚,就指着薛贵呢,被老萧一顿捅,脸色煞白,只能气急败坏地大吼。
大概是听到了老萧和杨妈妈的话,歌女们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扑簌簌掉了下来。绿珠扔掉包裹,想要登船去找念奴,却被一些丫鬟拉住,双方边哭边扯个不停。
这些可怜的女子们,从小以歌舞卖身,看似风光,实则不过是权贵,乃至江湖大佬眼中的玩物罢了。稍微使点手段,便无计可施,只能如待宰羔羊一般,任凭掌权者下刀。
乔驭对空一叹,道:“老萧,给我找条船吧。知道念奴姑娘去了哪里吗?麻烦你带路。”
听到这话,杨妈妈瞪起肿胀的眼睛,吃惊地看着乔驭,难以置信这个文雅书生有此勇气和血性。
老萧呆了呆,竟没有劝阻,而是找到一旁的水手,很快一艘小船漂到了下方。
乔驭一把抓住老萧的肩膀,带着他飘落十多米,稳稳站在船上,催动玄气,小船便如箭一般射出,只留下后方一张张呆若木鸡的脸。
峡谷中段的某个浅滩上,灯火通明,四周站着一名名气势凶悍的武者,围成了一圈又一圈。
中间摆了一张酒桌,一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正大马金刀跨坐在主位上,对着一桌子酒菜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是油,咯嘣作响,像是把骨头都咬碎了。
念奴就坐在男子对面,一张绝色脸庞惨白,靠得近了,能看见她正在微微发抖。
薛贵在一边柔声安慰,不时拿手拍拍念奴的肩膀,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惊人的滑腻,薛贵的眼眸在火光中越发炽热。
“好一个婊子,我家帮主日理万机,听说你来到此地,特意抽空来见,还不快快敬酒,发什么呆?”
一旁有海沙帮的高手怒喝。这些家伙常年混迹腥风血雨,自然带着杀气,如何是念奴一个弱女子能承受的。
她无助地看向薛贵,见薛贵不说话,只好紧咬下唇,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僵笑道:“蒋帮主,久仰大名,念奴先干为敬。”
一仰头,将杯中酒喝干,还亮了亮杯底。
由於常年滴酒不沾,一杯酒下肚,念奴的脸已经烧了起来,配上楚楚动人的惊惧神情,越发勾起在场之人的心火。
先前呵斥的海沙帮高手,冷笑道:“这是敬酒?臭婊子,像你这种戏子,这些年被不少男人占了便宜吧?
这会儿装什么纯?难道我家帮主还配不上你?我让你敬酒,是去给帮主喂酒,懂了吗?”
看着海沙帮主数百斤的身体,两只手都是油腥,满脸横肉的样子, 念奴肚子里一阵翻滚,燥热的夏风吹在身上,却是寒入骨髓。
薛贵嘴角的笑意稍纵即逝,明白轮到自己出场了。就在今夜,他要一举攻占这女人的芳心,彻彻底底将她占为己有!
正要起身,一名海沙帮众跑了过来,抱拳道:“帮主,外面有人求见,说是你的故交。”
直到这时,海沙帮主才抬起头,目光掠过身材窈窕的念奴,声音粗狂道:“哪一个?这江湖上,可没有几个人配当我陆达的故交。”
那名帮众瑟缩了一下,道:“他说帮主见了他,自然就知道了。”
“好大的口气,帮主,待属下将人拿来,听候你发落。”几名海沙帮高手自告奋勇道。
然而陆达能坐稳海沙帮主之位,显然不像外表那么粗莽,摆摆手:“在这岷州地面上,还没有人这么傻,敢戏弄於我。
此人如此狂傲,说不定有点东西,把人领进来,别得罪了。”
那名帮众迅速离去。
不一会儿,领着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念奴一看,不由傻眼,这个石天怎么来了?
同样傻眼的还有海沙帮主陆达,原本靠在椅背上,姿态高傲的他,一见到乔驭,先是被雷劈中一般,旋即数百斤的身体像是弹簧一样弹了起来,甚至撞翻了身后的大椅子。
然后在场所有人都看见,这个杀人如麻的胖子,嘴巴居然哆嗦起来,望着风华绝代的中年男子,话都说不完整。
只有乔驭的声音响起:“陆帮主,昔年一别,看来你混得不错,比石某强多了。”